楚大夫人的眼神丝刮骨的刀冷硬的从她面上刮过,拥紧了孩子撇过身,仿佛那一张脸便是天底下最最毒的蛇蝎,不肯叫孩子有任何被伤害的机会。
冷声道:“律法可没说人没事,阴毒算计便可当做没发生过!秦二公子、小秦氏想杀我女儿和外孙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手软!”
“你说的对,怀熙和孩子终究没事,小秦氏必须死!可秦修和的命我也不要,由我楚家监督,五十脊杖,打发回你们秦氏老家终生不得离开。秦氏与洪家写下切结书,再无姻亲瓜葛,再不得踏进洪家半步!我的女儿,绝不与你们这些人再沾了半点关系!”
终生不得离开老家,便是生生断了他所有的前程了!
与洪家再无瓜葛!没了洪家的姻亲关联,秦家在京中便更难了,如何能做好老太爷嘱托之事!
秦大夫人心中明白事情的转折来的如此快而突然,必是楚怀熙早早便已经察觉了她们的动作,毒药、人证,早就掌控在手,她们便是等着秦家再出手时全部栽倒他们头上来。
还待求情,楚大夫人却不再给她机会,一扬手打断道:“你想清楚,若交了刑部,我必要让他终生出不来。你们秦家未婚配的子女,可便全毁了。若私了,今日之事尚可不做外传,还能留给你们秦家留了些颜面!”
再无转圜,秦大夫人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事情查了分明,众人在李夫人的请托下女眷们自是纷纷表示今日言论定是不信、也不会传出去的,又去瞧了眼刚刚醒来的怀熙,说了嘱咐安康的话,才跟着洪家的女使去另开的席面用饭。
莺儿滴沥,芳草春和,一副锦绣绽放的画卷。
洪夫人与繁漪一同出了院子,缓缓含笑道:“如何叫秦家与洪家写下切结书?”
繁漪看着脚步下带起了裙带柔光旖旎,只微微一笑道:“继娶妻房的本家女子似乎是世家的惯例。秦家一向积极。”
洪夫人语调里有微微的笑意,“哦”了一声,是带了上扬的尾音的,却没再多问什么。
聪明人之间,无需赘言。
总之,洪家摆脱了这个麻烦,而怀熙以后也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旁的,没那么重要。
而楚大夫人在听完女儿细细一说之后才晓得,今日这一出生死一线,竟是她与繁漪布置下的请君入瓮之计了。
也才晓得,原来女儿一直在各种算计里挣扎着,一汪静水似的洪家后院也从不曾太平过。
回去后娓娓道来直把丈夫和婆母听得震惊不已,连声赞了两个孩子心思精巧,才能借力打力将秦家的算计彻底反击,斩断了往后秦家再想塞女人进去的机会,狠狠给予教训。
好容易醒来的怀熙望着丈夫焦急的眼神,满面苍白的缓缓吐露,原是对小秦氏与秦家的算计都晓得的,不过是看在心爱的郎君有愧于难产而死的前夫人而一直隐忍,不忍伤了丈夫的心思,坏了洪秦两家的关系,却不想徒落了伤心又伤身。
可想洪继饶当时内心的震动与愧疚了,无形间更是稳定了她在洪家、在丈夫心里的地位。
楚大夫人长吁如叹,眼角有晶莹之色:“怀熙从来就是没心事的孩子,如今却也被逼的晓得去使心计了!”余怒未消:“也叫她们尝尝儿女被人算计的滋味!”
而楚大人想的更深更远,隐约也是察觉了些什么,关在书房里细思了一整夜。出来后阻止了妻子和母亲去询问繁漪什么,甚至让她们于此事上只字不提繁漪的名字。
楚大夫人细思半日还是不解:“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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