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钊一声不吭,两袖清风的光明正大的走了。
当然,他没结账。
回了客栈以后,果不其然,明汲已经担心的在屋中踱步踱的快要将屋子走塌了。
周钊看着一脸着急的明汲,心想现在自己的脾气真是愈发的好了,几个下属真是都要蹦哒到自己的脑袋上了。这也不是之前自己一记眼神就能震慑住他们的时候了,真是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禁军的辅佐官李将是王军将领出身的有名人物,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健硕的身体,古铜色的皮肤,一看便是有男人的那种安全感在,可是这样的人物在商队中真的很是扎眼,所以他有时候都会在马车上同周钊一起坐着。
周钊这一路过的并不是很好,同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架马车上颠簸,倒还是这辈子少遇的新奇事儿。本来就身子就不怎么舒服,他现在真是看着这两个人就够了。
“大人可带回来了消息?”李将也凑了过来赶紧问道,他毫无眼色,根本不关心周钊喝没喝酒,想不想休息。
“大人可是喝了酒?使不得,真是使不得,御医说了您身上有伤,不能饮酒的。”明汲则是十分关心周钊的身子,瞧一眼便瞧出来周钊喝了酒。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气人,虽然关心点不一样,但都聒噪,这可给周钊气的不行。
他没说话,谁的问题也没回答,而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小瓶琉璃就酒盏。
这正是刚刚曲焯放在桌子上的那个说是盛了上元精酿的琉璃瓶,不知何时,周钊给顺了回去了。
他将那琉璃酒盏放在了桌子上,默不作声的看着李将和明汲一脸疑惑的大眼瞪小眼。
“大人,消息呢?”李将问道。
他不明白周钊大人带回来一瓶酒是做什么。
“大人,您真喝了?”明汲问道。
他不明白大人莫不是忘了同小姐的约定了,这个时候喝什么酒啊?
二人异口也不同声的问道。
周钊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他们二人所说的,自己都做了。
他指指那琉璃酒盏,“消息就在里边。”
李将赶紧上前拿起那琉璃瓶,打开木塞,果真,里边什么酒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写了字的字条。
周钊拿过那字条,仔细的看了起来。
曲焯的笔记凌乱,就像是在仓促之下写出来的这张字条一样。
字条上是这样写的:
“权寅,余朝二小组暗探,男,年十六,长相清秀,每日午时会于城西油铺打油。”
周钊看完那张字条,便反手将它扔进了火盆之中。
这好办,明日在城西的油铺周围设下天罗地网,到时候用王上的密令和手谕再请穆清郡的衙门打个配合,基本上人是跑不掉的。
“大人,何时动身?”
“明日午时,城西油铺。”
翌日清晨,周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散了架了。这客栈的软床让他睡了感觉自己腰疼的要命,尤其是受了伤的胳膊,更是疼的要命。
还是自己家中那个硬板床好睡的多。
周钊叹了口气,这一夜,他没有睡好,他的梦中全然都是自己心中惦记的人的影子,周钊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周瑶在王宫之中的处境。
不过也还好,毕竟,今日中午就行动,速战速决以后,将那暗探押送回江都城便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这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周钊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在这好一段时间呢,这下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简单的用了些早膳,然后同李将商议了一下围捕的路线,这次行动不能太过于扎眼,就要秘密进行。
他命明汲去了穆清郡的县府,拿出来了手谕和令牌,知会了穆清郡的县丞,让他们在午时一刻后以巡查大街的名义同他们在城西打配合。
一切好像都在圆满的进行着,直到午时,周钊准时的出现在了城西油铺的附近。
城西就一家打油的铺子,很好找,安排的人也像之前商议的那样在各自的地点蹲守好了。
现在就等着关门打狗,瓮中捉鳖了。
周钊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很希望快点结束然后快点以飞速回到江都城去接周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要即将到了午时的那一刻,周钊所期待的身影,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那油铺中竟然出来一个年纪约莫着四十多的男人,他将头探了出来,警惕的看了一看四周,莫名其妙的对着天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将铺子正在营业的标识旗帜收了起来,从里边锁上了门。
周钊一愣,给明汲用了个眼色。
明汲赶紧从一旁躲着的地方跑了上去,“怎么这就打烊了啊老板?我还想打油呢。”
“打什么油?”老板怪异的看了一眼明汲,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干脆的拒绝道,“打烊了。”
他似乎很不想跟明汲多说话,话音还未落,他便开始推开明汲的手,想要强制性的将门关上。
可是明汲人高马大的,横在门中间,根本不出来。
“老板,我真要打油。”明汲说道。
“打什么油?你连油壶都没有带你打什么油?”这个老板似乎很是不好惹的样子,看起来他整个人脾气都很差,语速飞快,话语毫不留情的直接将明汲给拒绝了。
明汲依旧是不走,那老板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他下意识的连门都没有关便抬腿撒丫子就跑。
他很聪明,没有从正门走,而是撒腿就冲着自己油铺后门跑了出去,跑的贼快,路线记得很熟练,机灵的像是之前练习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