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簪从侧屋走进来,当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父亲时,她满面笑容,声音微哑地喊道:“爹——”
沈明舸慈爱地看着她:“有什么话等行完笄礼再说,快些行礼,不可耽搁吉时。”
沈玉簪点点头,向在座宾客行揖礼,随后面向西方坐于席上,由赞者叶曦禾为其梳发,只是拿着梳子在披在脑后的长发上梳三下,再将梳子放在席子南面。
笄礼的流程很繁杂,接下来还有宾盥、初加、一拜、二加、二拜、三加、三拜、置醴等等,到最后礼成,足有十七个步骤。
当然,若是贫苦百姓家的女儿行笄礼,定然是如何简单如何安排,绝不会兴师动众,将一套流程做全了。
到沈府来的人基本都是与沈家关系不错的,无论这观礼多无聊,也不会中途离去,所以一直到沈玉簪礼成后,依旧满堂宾客。
等到礼成后,沈明舸携同女儿朝在座众人行礼作揖,“小女笄礼已成,多谢诸位盛情而来!”
“沈老爷客气了。”
众人参差不齐的说着此类话。
既已礼成,沈玉棠忙让下人招呼宾客到别处饮酒喝茶,或是有人要离去,准备谢礼送其出府。
至于行笄之处,需要着人清扫一番,地上都是装饰用的红纸,还有行笄时需要用的一应用具。
叶曦禾拉着玉簪小声道:“你以后便可以择婿了,可要擦亮眼,挑准些。”
沈玉簪羞怯喊道:“曦禾姐姐~这里还有外人在哩。”
屋内除了指挥下人忙碌的沈玉棠外,还有褚彧与萧叙二人在,至于沈明舸却是被沈玉棠喊着去洗漱去了。
一身脏污,等会如何招待宾客。
萧叙一身朱紫,之前站在人群中就很明显,现在人潮退去,便更为亮眼了。
他朝沈玉棠道:“沈公子,那件事还请多加思量,他们的手段不会比江修业的好看。”
本想就此离去,可又怕沈玉棠因为他的缘故遭了旁人的算计,便再提醒一句。
他不是爱念叨的人,一件事说个一遍就不想再说第二遍,可面对他所欣赏的人,可以多提醒一回。
沈玉棠笑着回道:“多谢萧公子,此事我已经有解决之法。”
她目光一转,看向了褚彧,随后又以极快地速度移开目光。
褚彧道:“既然萧公子觉得是你的过错,为何不直接警告那些人,用这种是似而非的遮掩手段,也太没诚意了。”
萧叙笑容极致温柔,斯条慢理地道:“有些事不便为之,但小侯爷所言也有理,温言受教了。”
从两人身上,沈玉棠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火药味,忙道:“此乃沈府的事,真不怪萧公子,小侯爷说话一向如此,嗯,如此随意……萧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萧叙只是笑笑,未曾多言,告辞离去。
褚彧望着他的背影,沉声道:“这人满腹算计,谦之可要离他远些。”
沈玉棠道:“算计?”
她没看出来萧叙有在算计什么,他只是想帮她而已,为人挺和善的啊,褚彧怎么如此说他,莫非这里面还有她不知晓的事。
褚彧正色道:“他想以此接近你。”
沈玉棠追问:“然后呢?”
褚彧凑到他耳边道:“然后离间我们的关系。”
沈玉棠感觉到耳朵边响起温热的说话声,酥麻的异样感从那处扩散开来,连忙离他远了些,愠怒道:“胡言乱语!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还不快去读书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