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兆蕙实在是不该说此逾矩的话,趣立心头还是一暖,许久不曾闪烁的光在他低垂的眼眸中点燃。
一如以往,她维护着他。
“哦?”皇帝疑惑地看向闻丞相。
“小孩子闹着玩的,这不是袭生离家太早,没人陪她玩儿了。”
“倒也在理。”既然闻丞相都如此说,皇帝也不深究,话锋一转直入正题,“闻丞相啊,实不相瞒,朕是真想砍了太子三师的头喂狗,太过迂腐以至于太子学不成器。你是不知道,昨晚太子出去私会,回宫还声称碰到了鬼,你说朕该怎样管教才好?”
皇帝拉出躲在人群中的齐律,当着闻丞相的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他的后脑勺。
此情此景,兆蕙站在一边,幸灾乐祸般偷笑,手上伤处像是敷了灵丹妙药一样,立马就不疼了。
“太子年纪尚轻,不懂事也是情有可原,让太子三师严加管教便是。”
“朕倒是有个想法,就不知丞相同不同意。”
“皇上请说,臣哪有不同意之理?”
“朕想安排太子来丞相府小住一段时间,拜在宋仪的门下,同闻小姐一道学习,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皇帝此话一出,说得那叫一个平易近人,实则颇有几分不由分说的意味。
一时间,相关人员无不目瞪口呆。
“父皇,万万使不得,我跟闻小姐八字相冲,一见面就得打起来。”
“那你们现在怎么还没有打起来?”皇帝对他一挑眉,齐律吃瘪。
此时此刻,齐律的心情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父皇说要给他找媳妇,此时却把他往闻丞相府推,愣他再不学无术,也不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用意。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齐律越想越心慌,自己是无计可施了,也顾不上什么死对头不对头的,赶忙跟闻兆蕙使眼色。
“皇上,太子殿下所言非虚,你看这不就打起来了。”兆蕙接收到齐律传来的求救信号,也乐得挂羊头卖狗肉一回,趁机上前一步,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打齐律的背部。兆蕙写字是用右手,可是平时做事用左手更顺,力道自是不小。
齐律忍不住干咳,侧身对着兆蕙扯出一抹牵强的笑,不知是该夸她机灵呢还是该骂她公报私仇得好。
闻丞相见情况不妙,立马拉住兆蕙作为,“简直是胡闹!”
“皇上,臣没有管教好女儿,臣罪该万死。”
“万死就免了,不过阿律住进丞相府的事就这么定了。”皇帝笑得极有内涵,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另有所图。
他拍了拍齐律的肩,“阿律,你且安心在丞相府住下,要物我会差人送来。”
“父皇!”
“皇上!”
“摆驾回宫。”
齐律和兆蕙面面相觑。
“对了,”皇帝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专程走向宋仪,“宋仪,如何管教我不管,我希望下次见到我儿,他能有个不一样的态度。朕,就把太子托付给你了。”
“草民自当竭尽全力。”宋仪跪下接旨谢恩,皇帝心满意足出门去。
众人恭送皇帝出府,临了皇帝有意无意地对闻丞相提起,“威远将军就要回京述职了,你们可要早些张罗接风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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