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法医是一个非常严谨的职业,是一个需要奉献精神的职业。
特别是做法医病理的!
而金樱子,显然实操时让他很不满意,如果有选择的话,他绝对会申请将金樱子转到法医物证去,也就是坐在检验科进行DNA检验以及各种物证试验的法医,而不是负责活体验伤的法医临床和病理!
法医物证是目前公职法医系统中拥有女法医最多的,也是最适合女法医的工作,特别是适合金樱子这种连解剖刀都握不利索的手残党!
“哎....”
可惜调不得啊!
杜兆辉叹了口气,谁叫招聘的时候选了金樱子呢,现在要是把她调走,也没人补进来了,人手不够用啊,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慢慢培训金樱子了,反正解剖这种事情,也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会的,对尸体有恐惧也是正常的,多经历经历,应该就好了。
金樱子的病理学还是挺不错的,是他见过的新人里理论知识最丰富的,动手能力差点就差点吧,慢慢来,新人嘛,还是要给一些容忍度的。
好在,这次招聘的新人有两个,金樱子虽然不太行,但是陈翰还是让杜兆辉挺满意的。
“陈翰,你过来!”杜兆辉脚步一挪,让开了主刀位,对陈翰示意道:“你来给这具尸体做一个尸表检验!”
“金樱子你好好看,认真学!”
陈翰有些兴奋的点点头,十分虔诚的戴上一双橡胶手套后,走到了解剖台旁边,接替了金樱子的位置,伸头看向了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目测不过才十几岁,却就已经遭受了不幸。
看着躺在解剖台上,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一具残尸的少女,陈翰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高考时,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法医学专业,除了自己本身对法医这门神秘学科的兴趣之外,这种为死者伸冤,替他们沉冤昭雪的使命感,让他无比的向往。
在陈翰的眼里,死人真的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在尸体上显现出的,那些活人们阴暗的心,和活人贪婪的欲望!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和一个清白的死人独处,也不愿意与那些肮脏的活人同存。
怀着悲痛的心情,在心里为她默哀了三秒之后,陈翰便开始细细打量起了死者的脸部,然后伸手拨开了死者紧闭的眼睛,稍作打量之后,又伸手掰开了死者的下颚,拿手电筒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死者口腔内部的情况。
“死者面部青紫肿胀,眼结膜有针尖状的出血点,口腔内粘膜也有损伤!”
金樱子愣愣的看着陈翰,想不通他为什么面对非自然死亡的尸体会这么的自然,甚至这么大胆的上手在尸体脸部上下摸索,动作非常的稳,好像手上摆弄的根本不是个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古董宝贝一样....
“愣着干啥!记录啊!”杜兆辉不满的哼斥道。
“哦哦...”金樱子连忙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笔,将陈翰的检查结果奋笔疾书做记录。
陈翰没理会他俩的对话,依旧认真的在对死者进行体表检查,除去面部之外,颈部之下,直到胸部、腹部、四肢、背部上,他都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但是却未找到任何开放性的伤口。
“身体的其他部位,未见到任何开放性的损伤,但是在口腔内粘膜发现损伤,怀疑这个女孩生前应该遭受过捂口!有可能死于机械性窒息!之后才被抛尸水中!”
“也许,这是一起他杀案件!”
陈翰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的看向杜兆辉,希望从他这可以得到认同的答复。
杜兆辉扬了扬眉毛,赞同的说道:“颈部皮肤未见损伤、瘀血,胸腹腔未见致命性损伤,但是却在口腔中发现损伤,确实有可能是因为捂口窒息而死,但是单单只有这一个证据,不足以证明死者确实是因为捂口窒息而死。”
“但是确实可以怀疑是一起他杀案件!”
“准备进一步的解剖检验吧!”
陈翰点点头,转身就去准备解剖器械了。
通常情况下,尸体解剖是需要家属同意才可以进行的。
但是,有一条例外!
刑诉法有规定,怀疑是刑事案件,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是否解剖!
在尸表检验时,杜兆辉作为主检法医师,他认定这是一起疑似刑事案件,那他就有权利决定解剖,就算死者家属不同意,也无法阻止这个结果。
因为法医要为每一个死者负责,在确定死者是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下,任何一个生者,包括死者的父母,都是潜在的嫌疑人,他们的任何行为,都无法左右法医的判断!
很多时候,哪怕案件已经定性,只要法医觉得有疑点,那么哪怕被千夫所指,法医都要冒着无数的指责,顶着压力做出解剖尸体的决定!
这,是一名法医需要承担的责任,和这个岗位带来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