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淡淡的道:
“没伤到脊椎,但拉伤了肌肉,贴膏药的话,需要休息半个月。”
军官眉头挑了挑,语气有些焦急:
“大夫,有没有办法让他坚持完成明天表演?”
你看,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军官和高个子目的是一样的,可换了个说法,不仅没那么咄咄逼人,而且把“治好”换成“坚持完成”之后,也给了值班医生台阶下,这人情商好高啊!
李奎勇觉得这个军官很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但又叫不出名字,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歪着头保持关注。
医生叹了口气道:
“这不是想不想办法的事儿,这个伤其实还没重到影响运动,就是比较疼,但这个孩子耐痛力太差了,他忍不住,这是天生的,没办法。你们是跳舞的吧,如果打了封闭,倒是可以缓解疼痛,但肌肉也不好控制了,舞蹈动作一定会变形……”
军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英俊男肖晓云一眼,后者红着脸垂下了头,他觉得很委屈,大夫不是说了?
这是天生的!
这时,高个子又出来挑事儿,指着李奎勇说:
“宁政委,本来肖晓云伤没这么重的,可是这小子又踹了他几脚,肖晓云伤上加伤,这才没法坚持了!”
李奎勇眯上了眼睛,却并没有出口解释的意思。
宁政委看了一眼盘膝坐地的李奎勇,锐利的目光挨个扫过一众男女,最后在桌子上插着的匕首上停留了一下,冷冰冰的盯着高个子,沉声道:
“怎么,你们还跟别的病人家属起冲突了?”
高个子低了头,不敢吱声。
值班医生此刻对李奎勇的印象比对他们这伙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王八蛋好多了,便在一旁煽风点火:
“宁政委是吧,您这文工团可太厉害了,一冲进来也不言语,抄家似的就锤门,当然这心情我理解。可这位小兄弟抱着个七岁的孩子,眼瞅着阑尾炎就要穿孔了,有生命危险,他们却非要我先给这位肖晓云看。这位高个子兵还想扇那小兄弟的耳光,结果碰上硬茬儿了,人家一个人,举手投足间就把他们都放翻了……”
这一番叙述,声情并茂,口沫横飞。
宁政委面沉如水,他冷冰冰的看着一屋子男女,整个急诊室的温度瞬间下跌,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文工团,好大的兵威啊!”
他走向李奎勇,表情已多云转晴,伸手道:
“这位小兄弟,我管教不严,让你受委屈了,我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回去再收拾这群小王八蛋,你看怎么样?”
李奎勇握住他手,顺势一拉站了起来,笑着说:
“宁政委,是我打了人,并没有什么委屈的,收拾我也替您收拾过了,您还是抓紧时间准备明天的表演吧!”
高个子怒道:
“少在这得了便宜卖乖,你把肖晓云伤成这样,明天一定是没法登台了,他上不了我们还准备个屁,难道你上?”
李奎勇乐了:
“上就上,多大个事儿?”
高个子气的发昏,又开始口吐芬芳:
“你踏马说的轻巧,芭蕾舞听说过吗?红色娘子军看过吗?肖晓云演的是洪常青,什么叫上就上,你个土鳖……”
宁政委咳了一声,正要打断他,却听李奎勇说:
“芭蕾而已,有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