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前生有两大恨,其中之一便是曾败于古墓后人杨钰英之手。
如今杨钰英出现,周芷若怎能不激动?
此时屋顶上传下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似是有数具瑶琴、数枝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忽东忽西,不知是从屋顶的哪一方传来。
众人大为奇怪。
陈友谅感觉自己身上也没那么痛了,朗声道:“何方高人驾临丐帮,还请出来一见!”
瑶琴声铮铮铮连响三下,忽见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四名少女落下后分站庭中四方,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四名黑衣少女也是分站四角。
四白四黑,交叉而立。八女站定方痊,四具瑶琴上响起乐调,接着洞箫加入合奏,乐音极尽柔和幽雅。张无忌不懂音乐,然觉这乐声宛转悦耳,虽是身处极紧迫的局面之下,也愿多听一刻。
悠扬的乐声之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左手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
那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那女童却相貌丑陋,鼻孔朝天,一张阔口,露出两个大大的门牙,直有凶恶之态。她一手拉着那个美女,另一手却持一根青竹棒。丐帮弟子一见这两个女子进来,目光不约而同的都凝视着那根青竹棒。
张无忌看的不由得呆滞。
小鱼儿亦感惊奇,但惊奇过后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女子和花无缺何其相似,不过相比花无缺来,她又更甚一筹,招摇如此,讲究亦如此。
陈友谅以为黄片女子方才出声斥责周芷若,是为他解围而来,但现在见丐帮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瞪着那女童手中的竹棒,似乎天下唯有这根竹棒才是第一要紧的物什,什么白衣少女、黑衣少女、黄衫少女,以及这个丑女童本人,谁都不及那根竹棒。
他暗暗诧异,打量这竹棒时,只见那棒通休碧绿,精光溜滑,不知多少年来经过多少人的摩挲把弄,但除此之外,却也不别无异处。
“不知姑娘对我可有什么误会?”周芷若目光如电,停在黄衫女身上。
黄衫女惊奇的看着周芷若,两人四目,暗自翻涌。
众人被周芷若声音吸引,目光从竹棒上转移,盯着院子里相对而立的两人,一个绝世美女已然大饱眼福,如今有两个,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啊。
此情此景,赵敏却是难受至极。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
从周芷若一出来,张无忌的目光便被她吸引了去,连半分也不曾分给自己,此刻又来了个黄衫女,她们二人站在一起,旁人的目光便全被夺走,她被无视的彻底。
杨钰英微微一笑,语声轻缓道:“自然没有。”
周芷若亦柔柔一笑,声音清亮道:“丐帮的陈长老与我有些过节,我不过说两句话为自己讨个公道,不知如何就得罪了姑娘你,竟用这般恶毒的言语来污蔑我。”
杨钰英道:“陈长老犯了错,你杀了他便是,但却不该给他下附骨针,让他饱受痛苦。”
“不知姑娘此言可有证据?”周芷若目光冷冷。
杨钰英道:“你方才拍他肩膀,附骨针便由此而入,中了附骨针的人,形状便如陈长老那般,痛苦万分。”
周芷若目露不屑,冷声道:“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就算陈友谅真中了附骨针,在场又有谁看见是我下的手?我只拍了拍他便能得手,那今日在场的人中又有多少与他接触过,他们岂非比我更有嫌疑?”
杨钰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峨眉周芷若竟是这般伶牙俐齿的角色,也没想到有人竟对自己这般不假辞色,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可她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姑娘没有确凿证据,却在此胡言乱语污人清誉,我想问问,这是什么道理?”
周芷若步步紧逼,杨钰英有些恼怒,她压下情绪,平心静气道:“周姑娘,方才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哪知周芷若并不理会她,反倒是对小鱼儿道:“解开他的穴道吧。”
小鱼儿瞪着眼睛,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周芷若,不过想了想,即便解开穴道,这么多人在这儿,陈友谅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朝陈友谅冷哼一声,解开了他的穴道。
杨钰英此次带着史小妹来做什么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有兴趣去听他们丐帮的内部事宜。如今自己内力全失,她不能与杨钰英堂堂正正的比武,今日见到了她也算是个开端吧,日后她们自有较量之时。
“无忌哥哥。”周芷若朝张无忌喊了一声,张无忌连忙走到她身边。
周芷若抿了抿唇,轻声道:“无忌哥哥,我有些累了,想离开这里。”
“好,我们走吧。”说着,张无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头往赵敏的方向看去,见她神色哀怨,心中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