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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田雨刚刚下班,打了一份饭菜回家分给孩子和保姆。
这样一来,自己就没得吃了。
新厂的饭菜虽然给的多,但也是一个人的量,三个、四个人一起吃肯定不够吃,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今年农业生产条件不好,粮食和副食品极度紧张,就连李云龙这种家庭,其实也拿不了多少粮食,随时都可能会受到饥饿的威胁。
今年开始,军官的口粮标准减为每月27斤,还要扣除五斤支援国库,再扣除一斤支援灾区,到手只剩21斤。
李云龙本人是吃大锅饭的,自己很少花钱,除了买烟买酒之外也没什么其他花销,然而老李是有家庭的,即便是不怎么用,在这个年景也不够吃,若不是在新厂能拿到满满当当一人份的饭菜,小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李媳妇田雨的口粮也是21斤,两个人加起来才42斤,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大儿子八岁,小儿子两岁,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小儿子还要喂奶,而两个儿子的口粮标准加起来才十几斤,根本不够吃。
更可怕的是,家里还有个保姆张妈,张妈是个老年寡妇,无儿无女,没有城镇户口,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平常年景无所谓,可这年头就要命了。
而且还不能遣散、解雇,张妈没有儿女,老家连房子都没有,这要是给人家赶出去,不就是往死里赶吗?
全家人就这点儿口粮标准,这么多人吃,田雨急得没办法,只好和李云龙商量,能否把困难和组织上说说,特殊照顾一下,只要再有15斤口粮,全家人勒勒裤带就能过去了。
然而找到何苦的时候,老李根本没有说这个事,只要了厂里规定的房子。
很快,老李来到了田雨的单身宿舍。
看到老李,田雨浑身一震,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快说说,厂里怎么说?”
老李将两箱薯片放到桌子上,“先让孩子们吃点薯片垫垫肚子吧,我一箱,小苦送了一箱,我那边还有两箱方便面,待会也给你送过来。我打听了,饭卡里有一顿宵夜可以打,留给张妈,晚上拿着我的卡打了吃吧!”
“你是不是没有说粮食的事?”田雨太了解老李了,下意识问道。
李云龙当场苦着脸道:“亏你能说出口!这年头谁家没困难?要是都要照顾,组织上照顾得过来吗?”
田雨为难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张妈在咱家干了好几年了,咱们就忍心赶她走?再说,厂里的剩菜剩饭都是大家分了吃的,你就不能带点回来?”
李云龙说:“张妈也是咱家的人嘛,当然不能赶人家走,有饭全家吃,没饭全家一起饿着,慢慢地会好起来的。至于你说的剩菜剩饭的事,我有时间去问问。当然,剩饭剩菜那也是公家的,要是没有相关规定,咱也不能占公家便宜!”
田雨说道:“那你快去问问吧,要是没有粮食就过不下去了。”
李云龙愣了,他没想到自己家也面临着断粮的危险,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走吧,一块去吃个饭,老杨和小苦都想见见你。”
去中部食堂的路上,何苦、杨厂长、聂小雅随便聊了聊,当聊当个人问题的时候,聂小雅脸色有点泛红。
在现在不缺房子的情况下,其实聂小雅早就可以申请单身宿舍了,然而这么久过去,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
甚至连问都没去问过,这就很说明问题!
何苦当然也知道,但是目前一直搞建设,还没有考虑过谈对象的事...
来到打饭的位置,杨厂长忙着道:“今天我请,你们谁也别和我抢!”说着,杨厂长连拍三次饭卡,点了一桌子的菜。
这就是当厂长的好处,请客的时候,食堂给的每道菜分量都很足。
“那我和小雅搞点酒水饮料。”说着,何苦马上在红旗后备箱提下不少东西。
老李和田雨到的时候,菜肴都已经上了桌,酒水饮料也已经准备妥当。
看到田雨的那一刻,杨厂长极为热情,第一时间站起身去迎接:“嫂子,你可算是来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此宴即是接风洗城,也是赔礼道歉!”
“可别怎么说!配什么礼道什么歉!”田雨马上笑着道:“老杨,经常在老李收藏的照片上见过你,老李刚刚进厂,很多事情都不懂,你们老战友多多照顾一下,老李可没少跟我说你们之前一起打仗的事,说你们的老战友,老朋友!”
“哈哈哈,一定,一定!”杨厂长回想当初的岁月,笑着缅怀道。
他清楚地记得,当初李云龙是团长,他只是个警卫连长,后来,他转行去搞冶金,而现在,他是厂长,李云龙是副厂长。
这都是沾了何苦的光,人生还真是奇妙!
“坐坐坐,老李,嫂子,别站着了,坐下边吃边说。”聂小雅赶忙招呼两人坐下。
“这位是聂小雅同志!厂里的厂花!”老李介绍道。
田雨马上和聂小雅握了握手,“你好,小雅,有没有找到心上人?”
聂小雅羞涩的道:“emmm,还没...”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合适的?”田雨坐到聂小雅旁边,问道。
老李笑了笑,赶忙打断,“害!人家厂花还用你介绍?追求的排成队了!”
看了眼何苦,田雨忍不住问道:“想必这位就是何苦同志吧,报纸上天天能看到你的名字,但没有照片!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
“哈哈哈,嫂子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何苦笑道,“大家先敬嫂子一杯!欢迎嫂子加入新厂!”
说话间,杯盏交错,众人都多多少少喝了一杯。
这会,杨厂长直接抱了抱拳,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次房子的事情是厂里做的不对,晚上小苦晚上就给安顿好,嫂子放心,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厂里提,能解决的,厂里一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