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拉家常,月蔷进了来,见坐了一屋子人。
她先是转了下眼睛,又福了福身子,说:“王妃,请您去点一点给徐小爷准备的东西。”
徐文嗣的行李都打点的差不多了,月蔷这样撒谎,慕欢便心知她是故意推脱,肯定有其他的事叫自己出去。
故起身道:“嫂子慢坐,我去看一眼。”
程寻意与徐慕礼不熟,见徐慕欢要走,也不想多坐,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女儿回东府去了。
主仆出了园子往虫鸣居去。
月蔷小声的与徐慕欢汇报说:“姑娘叫我查的事儿,我查清楚了。”
慕欢摆手示意她先别说,怕隔墙有耳,直到进了内房,只剩她二人时,方才问月蔷道:“你派谁去查的?靠谱吗?”
“姑娘放心,我怕家里的小厮嘴不严,特地叫我家里的一个小子去打听的。”
徐慕欢点了下头,冷着脸说:“什么情况?”
“说是半个月前住进去的,小娘子大概十四五岁,她母亲四十来岁,再没有别人,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都是后买的,就伺候她俩。”
“姓什么可没打听到,那院子里的婆子丫头嘴严着呢。”
“还打听到——”
月蔷有些期期艾艾的。
徐慕欢挑眉看了一眼,面无悦色地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
“那房契上写的是小娘子的名字。”
徐慕欢一口气从心口窝堵到嗓子眼儿,堵得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有呢?”
她绷紧的脸白一阵儿红一阵的,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
“再没了……”
“那小娘子长得好不好看?”
问罢,徐慕欢都觉得自己多余。
不好看俞珩能看上么,还花了三百两在外头给她置了个院子,连房契都给了人家,就算是长得一般,十岁五岁的年纪,至少也青春年少吧。
好一个俞宗璘,怪不得最近白天晚上得不回家,以为他是公务繁忙呢。
平素整日说想女儿,如今女儿归家来了,也没见他多在家留留,原来是在外头又养了个‘女儿’。
若不是她好奇外头送来的账单里有一笔记述不详的三百两银子到底花在哪儿,还翻不出这座金屋呢。
徐慕欢觉得心一酸,眼泪没绷住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她忙用手帕拭了去,又捂了下口鼻,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响来。
“姑娘,咱不跟他们置气,咱不理他们。”
月蔷不知怎么宽慰好了,只得上前去摩挲她的背。
“姑娘,接下来怎么办呀?”
月蔷虽嘴硬,却一点主意都没有,自她陪嫁过来,就没想过这事儿。
慕欢收了哭声,平复会子后舒了口长气,说:“能怎么办,人也养起来了,宅子也送了,可能再过些日子人就领进府了。”
“姑娘,您还真打算让她进府呀?”
“你刚才不也说了,不理他们——”
慕欢喟叹一声,又吩咐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这样吧。”
“可、可王爷也太不尊重您了,想纳妾还不提前跟您商量,居然还置外宅。”
大家族里妾室的人选需得正妻点头,好得看看人品,怎么能这样偷偷摸摸地,难不成怕不同意,闹起来,想妾室怀了身孕,先斩后奏不成。
“他不是给我面子了么”
“如今亲家母、三妹都在,领进来我脸上也不好看,想必是要等到府里平静下来再跟我说。”
慕欢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揉碎了,眼中一片意冷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