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情绪不过在心里略微一转,她便已将之深敛,笑着道,“我从前只当你是个厚道的,如今才知道,原来竟也是个会埋汰人的。”
“我哪里埋汰你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我敢确定,阿皎的画,有朝一日定能名声大噪。”王菀笑望着徐皎,一番话虽是带了笑,可当中的认真却是浸透到了每个字里。
让徐皎听得微微一怔,好半晌,才扯开嘴角笑道,“你莫要取笑我了。”
“我是说真的。瞧过阿皎画的人,谁不赞一句虎父无犬女?在我看来,阿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必然之事,只看早晚罢了。”
徐皎望着她一双眼睛里明明白白的真诚,半晌无言。
正在这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一记带笑的嗓音,“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菀和徐皎二人连忙收了笑,站起身来,双双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进殿来的人正是显帝,他挥手让两人免了礼,一边往主位走去坐下,一边道,“今日菀菀有迎月陪着过生辰,朕连这共进晚膳的差事都没能捞着,只能趁着这会儿有功夫快些来看看,也算给菀菀祝贺生辰了。”
显帝一番话说得很是讨巧,倒是没了半点儿帝王之尊,字字句句都透出对王菀的宠爱。
王菀果真一脸的动容,柔声回道,“陛下日理万机,无需为臣妾这小小的生辰操心了。早前甘内侍就已奉陛下之命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臣妾对陛下的恩德感念在心,又要劳累陛下亲临一趟,臣妾这心里更是不安了。”
“你倒也不必不安,都是朕心甘情愿的。为菀菀,朕不觉得苦。”显帝拉住王菀的手,情话绵绵。
徐皎却是听得心里不适极了,目光往他们的方向一瞥,便迅即收回。可那辣眼睛的一幕却还是避免不了地镌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
显帝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他常年服用丹药,身子虚胖,脸堂子泛白,就跟一个泡胀了的白面馒头似的,加之王菀如今不过是青葱少女,显帝已是足以做她父亲的年纪,这画面,委实算不上是赏心悦目。
徐皎再想到面前这一幕背后那些腌臜的真相,龌鹾的心思,何止觉得辣眼睛,若非视线收得快,她都想为之作呕了。
“对了,方才在殿外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么热闹?”显帝许是到底还顾忌着有个徐皎在场,打住了他的情话,转而说起了方才的话题。
“也没什么,陛下来之前,阿皎刚送了生辰礼给臣妾,我们两人正在一道品鉴,说些玩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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