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瑜径自坐下,动手煮起了茶,随安欲上前阻止,雍长嗣摆手让他退下。
“上次殿下赠臣美人和东珠,今日特来道谢,不想却听了不该听的,实在失礼。”薛怀瑜笑盈盈道。
雍长嗣道:“既知失礼,何不早些现身。”
“没劲,不怪槿儿不喜欢,我也不喜欢的很。”
随安沉声道:“小侯爷慎言。”
雍长嗣皱眉,命令道:“退下。”
后又对薛怀瑜道:“薛小侯爷不妨,直说来意。”
“便说此次,殿下日日遣这呆傻的下属,去平乾王府问槿儿的伤势,可她人回到殿下面前了,殿下倒只字不问。”薛怀瑜露出颇为遗憾的神色,又道:“人家三殿下可既是撒泼又是撒娇,硬生生让槿儿那样性子的人,乖乖在房间里待了七八日,养好了伤,这要换做大殿下,臣可不敢想。”
雍长嗣一直垂着眸子,也看不出情绪,眼前的茶杯久久未动。
喝完最后一口茶,薛怀瑜起身,象征性的行了个礼。
“险些忘了正事,方才听殿下说,要将这把琴扔掉,臣觉得实在可惜,我是个粗人,这沾了水便沾了,倒不是很嫌弃,不知殿下……”
“拿去吧。”雍长嗣道。
随安上前,将琴丢给薛怀瑜,他倒不在意随安的态度,抱着琴高高兴兴的跃上了墙。
只是片刻,他又从墙那端冒了出来,然后凑近雍长嗣,挑眉道:“殿下也莫伤神,圣上若是能同意三殿下娶我薛家女儿,一早赐婚时便会想到他,又何必指给你。他们二人不会有结果的,只是我那妹妹到时定要好好伤心一番了,还望大殿下,多多照顾。”
等最后那句‘多谢殿下赠琴’说出口时,院子早已不见了人影。
随安绕过来,蹲下道:“属下将茶具扔掉。”
“无妨”,雍长嗣重新烫了一遍茶具,淡淡道:“收起来吧。”
随安问:“殿下,跟着王妃的人,撤回来吗?”
雍长嗣眉头微微一皱,起身进屋,“我何时有此吩咐,若非你自作主张,将人撤回,她又怎会在万林苑遇刺。”
随安立刻跪下请罪:“属下该死。”
“蠢货。”雍长嗣关上房门,没有再理院中的人。
随安准备起来时,屋内传来沉沉的命令。
“跪着。”
“是。”
随安虽执行着命令,可多多少少有些疑惑,王妃遇刺都是好多天前的事了,殿下一直也未罚他,怎么偏今日才想起来生气。
当日跟王妃一起的是三殿下,那些暗卫的功夫谁比的过三殿下,派去也是多此一举,他撤走暗卫,虽是自作主张,可殿下也是知情的。
随安跪到皓月当空,屋子里的烛火也熄了,雍长嗣才道:“下去。”
随安得令,往一侧倒在地上,抱着剑仰面躺下,回道:“是,殿下,属下守夜,殿下安寝。”
不消一会儿,随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又几步跃上对面屋顶,而后步步履沉沉的回来,乖乖站回门口守夜。
“何事?”雍长嗣的声音传来。
随安回头,走近窗户,回道:“启禀殿下,没什么,您安心睡。”
灯亮了,随安怕雍长嗣出来,忙道:“夜间风寒,殿下莫出来,不过是个天灯,无甚要紧。”
“天灯?”
完了,随安又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薛槿自然也看见了,不过是盏明黄色的灯纸做的,她与雍长皝约定的信号灯是红色。
“蓼风,那灯上是不是写了字?”薛槿腿上绑着沙袋,跳不太高,也爬不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