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更加觉得被林生羽代师收徒的这个夏芷尘有点门道。
竟用一句话使得文君心生犹豫。
是个很有意思的一个小辈。
心神流转,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如果你愿意脱离凤霖宗,我也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其中,运转类似佛家渡人之神通,语出如天宪,不容违抗,想着借助修为神通,强行收徒。
谁知,夏芷尘竟没有丝毫影响,反而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厉喝道:
“呸,咋不考虑考虑认我做你师父!”
夏芷尘是真的努了。
眼前的女子,最多和她师兄平辈相交。
如此,两人乃是平辈。
此刻却妄图收她为徒,这岂不是在辱骂她以及她背后的清河宗。
与此同时,一直缠在腰间的那枚银色香囊,这时已经紧紧握在了手中,想来是一件保命用的法宝。
说出此话,夏芷尘就已经知道,接下来可能要承受那雍容夫人的雷霆怒火,因此提前做了准备。
果然,夏芷尘如此举动,正触雍容妇人逆鳞,愈是高贵之人,愈无法接受他人挑战权威。
虽然她只是某个大人物的一道身外化身,但同样不容他人忤逆,瞬间勃然大怒,浑身气势凌人,狠狠的从牙根处挤出了两个字:
“找死!”
两字脱口宛若实质,如大日降临,隐有万千异兽怒吼,冲击夏芷尘的心神。
夏芷尘手中的香囊瞬间融化,与此同时,夏芷尘的心神中出现了一缕青色影子,衣袂飘飘,如风中大旗,猎猎生威,只是一个招手,雍容夫人言语中的心神冲击化为乌有。
雍容夫人似早已预料会有如此变化,本打算此事就此作罢,略作教训即可,到底只是一个小辈。
如果这小辈没有后手,被自己得了便宜,度化为弟子,那她自不量力,胆敢挑衅飞升境,总要付出代价的,就连林生羽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一击未成,再出手就是彻底撕破脸了,对一小辈,连续出手两次,无论如何也不合规矩,到时候两个大人物之间多半要分一个生死。
尤其是眼前的少女还不是林羽生的弟子,而是师妹,需要宠的那种小师妹!
心念于此,刚想说两句漂亮话,找个台阶下。
却见,夏芷尘笑嘻嘻的,对着她慢慢的竖起中指,随后指尖朝下,轻轻吐出一个‘呸’字。
雍容夫人眼神中,一缕杀机转瞬即逝,被她收敛,只是楼内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真的起了杀心。
少年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雍容夫人随手一指,仿佛千钧压顶,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雍容夫人挥舞长袖,素手微抬,临空虚抓,一枚金钗凭空出现。
刹那,
光芒大放,世间红尘气,滚滚而来。
似汪洋大海,其间夹杂万千星辰,手腕一抖,咻的一声,金钗化为流光飞射夏芷尘的眉心。
顿时天地变色,诸神黯然。
少女眼中,那金钗刹那放大,眼睛被席卷的气流刺得生疼,眉心发凉,冷汗不自禁的下流,又被金钗裹带的气势瞬间蒸发。
夏芷尘心神中的那缕青影也是一惊,没想到那雍容夫人竟然丝毫情面不留,不敢小觑,当即全力出手,浑身燃起青色火炎,化为一道青色流光冲杀而出。
滚滚浩然气加持,教化万物,古朴,悠远,冲击在势不可挡的金钗之上。
两相碰撞,顿时,电花流转,声势浩大,青烟四起。
雍容夫人嗤笑道:“一丝灵光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这青影自然是林生羽的留给夏芷尘的后手,乃是他的一点真灵,本强大无比,可以轻易镇压十二境的仙人。
可雍容夫人本就是和林羽生同级别的存在,且是身外化身亲自降临,自然要远比其一点真灵强大。
衣袖一挥,无数金光加持在金钗上,攻势再次凌厉了几分。
噗哧一声脆响。
待烟幕散去,青影已经消散于天地间,没了阻力的金钗,则只是在空中稍微一滞,随后攻势竟丝毫不减,向着夏芷尘杀去。
眼看生死一线,不过这时夏芷尘,却反常的咧嘴笑了起来。
文君也松了一口气,不过手中依旧握着一枚玉佩不放,以应不时之需。
见两人如此神态,雍容夫人已知不妙,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眉头一挑,金钗宛如流光,直取夏芷尘性命。
“放肆!!!”
声音震耳欲聋,犹如九天雷震。
只听天地间传来一声厉喝,在金钗将触及少女眉心之时,天上一道金色灵光自上而下,声势浩大,瞬间将金钗和少女完全笼罩。
金钗剧烈嗡鸣,隐隐有鸾鸟嘶鸣,竟不能前进丝毫。
……
山脚,
一个腿脚似乎受过伤的少女,看着身旁目光深邃,隐有怒火的大汉,不明所以。
大汉是她在宗门前遇到的。
说是应山上祖师堂之邀为专门宗门弟子讲解道术的,不过没有宗门信物,就被关门弟子给拦了下来,挡在外面。
其实清河宗并不禁止外来修士入内,身为一宗之地,这点气量还是有的,只是此人找的措辞实在是太夸张了些,惹人不快,就被清河宗的关门弟子给拦了下来。
你不是说你是来给宗门弟子讲解道术的吗?
那你总该有宗门的邀请函或是书信之类的信物吧?
没有?没有这不是扯犊子的吗?谁知道你是不是他宗奸细?
于是就被下山历练的少女碰到,并好心带上。
“没事,就是有人不讲规矩,山上就是祖师堂了吧?”
少女面无表情的点头,继续赶路。
每走一步,剑意便厚重一分,看得大汉啧啧称奇。
或许是生性冷漠,一路上任凭大汉如何搭话,少女都只是点头摇头,若实在是被问烦了,就紧紧皱眉,目露凶光,这时大汉往往会识相闭嘴。
……
“李忶来了。”
祖师堂门前,头戴莲花冠的中年道士,看着摘星阁上的金光渐渐消散,脸色深沉:
“明空夫人如此不按规矩行事,置我们清河宗于何地?
如果真让她给伤了夏芷尘,掳走少年文君,占了收宝人一脉的气运。
原本还算清澈的局面,便要被她给彻底搅浑,到时候她捞了足够的好处,拍拍屁股走人,谁也拿她没办法。
可咱们清河宗恐怕也就再没有必要存在了!!!”
“老伙计,消消气,消消气,这不是咱们可以操心的事情,神仙争斗,是我们这些蝼蚁可以操心的?
本来就是搏那万一,求的是一线生机,怪就怪在我们修为太低。”双鬓已白的汉子,拍着中年道士的肩膀,神色黯然的开口安慰道。
他的心情不比那个中年道士好太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