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一如往常般听话地吃药,用膳,慢慢调理着身子。她时常会觉得使不上来力气,打不起精神来做事,整日都恹恹地。
因着大夫叮嘱,一应膳食都以清淡为主。吕玲绮食之无味,吃的不多,整日也不动弹,不觉竟然消瘦了许多。
约摸着过了十来日,眼看到了中秋时节,秋意愈发浓厚。最后一茬荷花谢了,鸿雁南飞,秋风乍起,天气也跟着转凉。
吕玲绮猜测是秦太后授意,因此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吕玲绮猜不出秦太后心意如何,兼着成璧一去便没有了消息,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更是让她整日惴惴不安。
但她此刻竟是什么都做不了。那些人以吕玲绮要静养为理由,连孙英都鲜少让她相见。吕玲绮闲的无趣,让人找了绣样,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花。
宫里精致地绣样有许多,吕玲绮随便找了个简单的。她针线活并不精巧,心中还藏着事儿,更是绣的没个样子。
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针线活上,望着窗外不觉出神。连屋子里何时来了人了也不知道。
“你这么绣花,能绣出甚么东西来?”
这声音传来,顿时把吕玲绮吓了一跳。她手上的针骤然一抖,险些戳到了自己。她连忙把绣棚丢了开来。
秦太后气定神闲地走进来,她穿着一身朝服盛装而来,似乎是刚刚问过政事。秦太后顺手捡起那绣棚:“至于吓成这样么?哀家又不会吃了你。”
吕玲绮要起身下拜,秦太后抬头睨了她一眼,摆摆手道:“不必了。你还是好生歇着吧。谁知道你这一拜会不会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哀家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她自顾自坐在了一侧,上下打量着那绣棚上的花样,以手指轻轻抚了一下那凹凸不平的纹路。
“你这针线活也忒差了。”秦太后自顾自拿起了针,接着她刚刚停下的地方绣了几针。
吕玲绮见状低下了头,轻轻道:“太后娘娘这话便是在责怪臣女了。”
“哀家今日,本就是来问罪的。”秦太后抬了一下眼睛,“怎么,你如今倒是没话说了?”
吕玲绮抿了抿嘴唇,轻声道:“臣女愚昧,未明白太后深意。”
“倒也亏你还能坐得住。哀家处置了成璧,你就不怕哀家今日来处置你?”秦太后要笑不笑地押了口茶道。
吕玲绮听见成璧二字,忍不住抬头去望向秦太后。秦太后好整以暇地笑起来:“怎么?”
“臣女当日既然敢冒险,便已经能料想到今日之事了。”吕玲绮笃定道:“何况若太后娘娘真的迁怒于臣女,何不让臣女就势死掉?这样岂不更好?”
秦太后依旧笑着,但眸光中却隐含阴冷之意:“你这是在指责讥讽哀家乱杀无辜?”
吕玲绮沉默了半晌,方才低声道:“太后娘娘容禀,臣女并无此意。”
秦太后道:“详细的事儿,已经有人告知过哀家了。只是哀家尚有一事不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哀家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