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安安的心思却放在那如火如荼的玫瑰花上,嘿嘿一笑,“一姐,这是不是郑哥送你的花啊?好漂亮,好浪漫~”
郑哥……
徐槿一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下。
不觉失笑。
平常听着别人喊郑嘉平的称呼,不是‘老师’就是‘教授’,再不济也是一句‘郑先生’。
邵安安的一句‘郑哥’让徐槿一有种把郑嘉平从神坛拉下入凡间的感觉。
然而,邵安安对此却并无察觉。
在她看来,何屹安虽然一直‘老郑老郑’地称呼郑嘉平,但那是建立在他们认识多年的基础上。
她如果喊‘老郑’一身鸡皮疙瘩就会掉下来。
直接喊名字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郑哥’这个称呼也不咋地,但总体上来说,也还能凑合。
不过,如果她一姐和郑嘉平在一起的话,她就可以改口叫‘姐夫’啦!
比起来,她更喜欢这个称呼。
所以,她往徐槿一面前凑一凑,眯眯眼,用一副我知道的模样,悄咪咪地问,“一姐,你和郑哥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竖着耳朵的何屹安也听到了这句话。
的确,这是他心里想问却又不敢问的。
他在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因为,虽然不知道徐槿一和郑嘉平出去去了哪,但从他们回来后,郑嘉平的脸上就一直带着笑。
妥妥的春I心I荡漾。
徐槿一闻言却只是勾了勾唇角,将花一支一支拿起来,修剪好。
不过,虽然没说话,但这神情态度跟直接肯定差不了多少。
深夜,徐槿一睡不着的时候去了趟重症监护室。
让何屹安帮的忙。
何屹安虽然提心吊胆,但还是帮了忙。
徐槿一看到病床上带着呼吸器的人,身上连接了各种仪器。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林静茵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林静茵的时候就觉得她精致,娇贵,一举一动有着端庄和得体的精致,典型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公主。
这样的人她不讨厌,甚至,还有点羡慕。
于是,后来顺其自然地就和林静茵成为了朋友。
大抵是因为她们身上都有彼此想要却没有的东西,所以在生命的某一个时刻,才会觉得那么相吸。
可是,后来却发生了那些事。
她从来没想过,身为好朋友,林静茵居然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她甚至想过,如果林静茵的伤害只是止步于她,那她对林静茵的敌意会不会有可能消散一些。
可生活却像是多米诺骨牌,一块倒塌后,后面的接连倒塌。
在这三年来,在她的生活中,关于朋友的背叛感,从没有一天消失。
所以,她不交朋友,更不屑于交朋友。
就连人际交往,她都懒得寒暄。
自顾自地独自生活。
本来徐槿一觉得,这种背叛感会随着她的孤单,日久天长地伴随下去。
可……好像在看到林静茵了无生气地躺在这时,在胸膛淤积的那口气,忽然间就散了。
她对林静茵有了解。
知道林静茵有多娇弱,有多怕疼。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林静茵,居然在手腕上割了那么深的一条伤口。
看着林静茵被层层包裹好的手腕,她垂眸间,自言自语般叹了一声,“算了。”
“林静茵,我知道你现在还活着,也知道你不想醒来。”
劝人的话,徐槿一想了半天,可要说出来实在是艰难。
低眉凝视病床上的人,她只留下一句话。
“如果是因为三年前的事,那就算了吧,我原谅你。”
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当作从没发生。
已经产生的裂痕,不能当作没看到。
但在这一切过后,她可以说一句原谅。
说完,她走了。
在她身后,林静茵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手指微微蜷起有了反应,
她眼角有点点湿意,浅浅的一道泪痕滑了下来,隐没在发间。
一夜相安。
待到天亮后,何屹安带来消息,说林静茵已经脱离了危险,从ICU里转入了普通病房。
正巧这个时候还在输液的徐槿一也觉得饿了,朝着郑嘉平看过去一眼。
眼神已经表露得很明显。
郑嘉平起身:“你等下,我马上回来。”
“好。”
偶然听到何屹安嘴碎才知道,郑嘉平在附近的店里雇了厨子。
虽然只是小米粥,却还是严格控制食材和火候。
精致得让她没话说。
郑嘉平去带早餐,徐槿一站在窗户旁能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阳光也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
郑嘉平以为,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早上。
可当他再一如既往地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输液瓶还挂着,针头却被人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