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内,冬梅看向夏侯月安静小脸,欲言又止:
“殿下。”
夏侯月颔首,示意她继续:“嗯。”
“要不奴婢李代桃僵,殿下换上奴婢的衣裳,奴婢代您远嫁漠北。”
夏侯月轻笑,眼波流转红唇下压,“不用,容大人才是最急的那一个。”
若容淮锦足够有手段,她完全可以金蝉脱壳全身而退。
若容淮锦是废物草包,她仍旧被送进了漠北王庭——
洞房花烛时,若是漠北王执意逼迫,那……结局不是漠北王死,就是她夏侯月活。
可容淮锦却没有让她失望。
皇城郊外,少年丞相为夏侯月寻来一个替身——
夏侯月怒急,不管不顾想要赶走替身,
“容淮锦,你不要阻止我当漠北王妃,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富贵权势。”
其实,他的所作所为令她十分欣慰。
呵!城府深沉如容淮锦又如何,还不是着了她的道,助她逃离和亲命运。
容淮锦却恍若走火入魔,对夏侯月,他早就失去理智,甚至连她最拙劣的谎言都看不破:
“当漠北王的宠妃,还是做本相的奴隶,这一切小爷说了算,由不得你!”
后来。
替身代替她成为和亲公主前往北漠王庭。
夏侯月蹙眉,“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婢女冬梅抱进另外一座轿辇,明面上,容淮锦作为西凌使臣,护送替身继续北上大漠,暗中却派了心腹,保护夏侯月前往他曾经修炼的蓬莱长岛。
轿辇颠簸了半日,停歇在一座城隍庙前,夏侯月幽幽醒转勾唇浅笑,艳杀天下的小脸之上,遍布劫后余生的欢喜。
可她错了。
她以为,此番大难不死,是她凤凰涅槃的新生,却不知道,另一重厄运悄然降临。
轿辇被拦截,空灵纯粹的少年音自红绡窗畔传来,像是深不见底的暗夜漩涡,直击她心脏——
“澜月公主,好久不见。”
夏侯月魔怔,如有神明指引般抬眸,和那汗血宝马之上,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少年四目相对。
怎么可能?
竟然是他!
夏侯府养子,宁绮!
当初的夏侯府尚未败落,宁绮却因为她的种种羞辱,在府中举步维艰,过得尚且不如一只蝼蚁。
是她将他虐到遍体鳞伤,逼他从军北伐,后来的山海关一役,他不是早就被敌军射中万箭穿心而死了嘛?
少年衣冠胜雪,倾城绝色更胜从前,销魂蚀骨的美色让她魂不守舍,不知今夕是何年。
可夏侯月却知道,眼前美到天地失色的少年……是她毕生厄运!
夏侯月慌乱,少女在这一刻遍体生寒,故意弄乱钗裙首饰,装作不认识少年趁乱逃走。
宁绮却像是猎人锁定猎物一般,绝不肯放过她,自始至终对她如影随形。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月甚至被他逼迫到跳崖自尽。
宁绮挥袖,掌心软剑出鞘,发狠般缠绕上她细腰,毫不怜香惜玉将她拖行至怀里,那人玉雕一般的漂亮指尖轻勾,掐紧她如妖如仙的禁欲小脸,将她狠狠禁锢身下……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