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也不算多吧。”
主要是他爹这两年努力生儿子,到头来都是闺女,便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罗袖说道:“这世间的男人要求女人忠贞,我自然也要求我的男人是忠贞的。”
这就是理由吗?
这算什么理由?
李枣青听到罗袖的回答,简直恍惚了,出门后才想到,罗姑娘是神仙弟子,自然可以要求多多。
苍生扫描到李枣青的表情,跟自家主人打小报告,“那个李枣青肯定没有想明白。”
“很正常”,罗袖毫不在意,“她是在一个对女人严格要求的社会里长大的,自然不能一下子就明白。”
“陆少主,这是我们新改造的图纸,织花布太慢,我们准备以后都用织染”,罗袖把张平拿过来的册子递给陆予,“有抻拉机、印花机、上浆机,这个要比织花机的效率高百倍。”
这些都是罗袖提供思路让目前还住在罗家的原封改造的,速率比目前这款织花机高百倍,但是比苍生给的那种机器图纸还是要低很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三个机子,都是要用煤炭烧锅炉带动的。
看到机器的展示图,陆予心里涌出火热豪情,起身郑重道:“多谢姑娘厚赠。”
为免得麻烦,罗袖都是把机器图纸直接交给这些合作方的,让他们自己去整,这也是陆予如此激动的原因。
“因为李枣青的行为,这次我们把图纸先交给你们两个月”,罗袖说道,“两个月后,我便会让人送给其他合作伙伴。”
罗姑娘的东西从来没有私有那一说,能提前两个月得到图纸,而且这中间又没有经织女的手,已经让陆予足够满意了。
“应该的”,陆予说道,“我们阳朔县还有很多特产,姑娘不如多在这里住几天。”
罗袖点了点头,的确在阳朔待了好几天,之后又到凉州和戎族边境瞧了瞧,才启程南返。
*
寒风萧瑟,一个穿着鹅黄色织锦衣裙的小女娃抱在高高的树杈上,下面站着的婢女满脸焦急,尽量声音平静地喊道:“满满小姐,您一定不要乱动啊,奴婢找人把您抱下来。”
虽然小姐的母亲不受宠,但小姐是大人目前唯一的子嗣,一家人都很看重的。
裴满满嘟了嘟小嘴儿,喊道;“我要见爹爹,爹爹不来我就不下去。”
两天前小时候的自己发烧,再醒来就成了经历过未来一切苦难的自己。
她十六岁的时候,家逢巨变,父亲被季溟杀死,但是还没等她从悲痛中缓过神来,祖皇帝胡肃也在一次宫宴后死在季溟剑下,她的未婚夫端明太子临危登基,成为新一任帝王,他最先做的不是娶她,反而是大选充实后宫。
她这个从小时候就定下的太子未婚妻,反而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母亲对于父亲的死伤心欲绝,弟弟还未足以挑起大梁,那两年,她过得有多艰难,后来发现拱帝不仅没有娶她的想法,还任由一些早就看不惯裴家的人家将他们一家人往死里作践。
裴满满知道她必须为母亲和弟弟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咬牙忍痛,委身那个杀人如麻的杀父仇人季溟,才让裴家一点点重新在京城世家中站起来。
拱帝最后被季溟杀死,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只是还没等她联合天下正义之士杀掉季溟,她就在他发狂时死于他的剑下。
想到被他一剑贯心时,季溟发红的眼睛,裴满满总会忍不住想当他清醒之后,会不会为她的死亡掉一滴泪。
但是每当冒出这个念头,裴满满又会想起自己的父亲便是死在这个屠夫手下,她又怎么能对他产生一点除了仇恨之外的感情。
想到前世的悲苦,裴满满紧紧抱着树干,冷风吹到脸上跟刀子一样,她才回神,原来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今生,裴满满绝对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可令她奇怪的是,从她醒来后,竟然没见到父亲一面。
下人们端上来的饭菜,也经常会出现一些她从没见过的东西,裴满满知道一定是哪里发生了重大变化,她必须尽快见到父亲,把事情进展都掌握在手中。
而且,弟弟只比她小了三岁,父亲再像这样不来看母亲,弟弟还能出生吗?
裴满满抱紧树干,父亲如果不来,她今天就不下去。
正在这时,下面传来很多脚步声,那个刚才跑走的丫鬟在下面喊道:“小姐,您别怕,马上就把您接下来了。”
“都小心着点儿”,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裴满满低头看去,眼里喊着泪珠叫了声“祖父。”
裴老爷心疼坏了,对下人道:“还不快去把裴故叫来。”
裴满满见祖父还跟前世一样疼爱她,喊道:“祖父,还有娘,我要娘。”
母亲和父亲可能闹了别扭,一直住在偏院不出门,对她也没有几个笑脸,想到记忆中母亲幸福的笑容,裴满满就很心疼。
她不记得前世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是不是生过气,但是她先要做的第一步就是他们和好。
裴老爷听到孙女儿的要求,又喊道:“把钟姨娘也给我找来,她是怎么看孩子的?”
钟姨娘?
裴满满差点一松手从树上掉下来,什么姨娘?谁是姨娘?父亲母亲恩爱,前世到她七八岁能记事了,祖母天天要给父亲张罗通房姨娘都没有成功。
那么今生为什么会有个钟姨娘,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