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兰新看到这一幕,讽刺的目光落在裴故背上。
你能对我狠心至此,对你的亲生骨肉也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裴故停下脚步,转身,蹲下,把裴满满的小肉手拿开,对几个不敢上前的婢女道:“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爹爹!”裴满满喊破了嗓音,但她发现,这个和前世那个疼爱她的父亲长着同一张脸的人,竟然半点的不忍都没有。
她被一个婢女抱起来,看着父亲淡漠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悲恸比前世得知父亲被季溟杀死那一刻还甚。
眼泪滑落满颊,裴满满忍不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真的重生了吗?”
这一天,季溟成了胡家军军队里一个管着十几个兵丁的小校尉,烛师叔交代他要尽量照顾裴军师的女儿,就离开了军营。
季溟完全没把师叔的话听进耳里,在胡家军营里过得还和流云门时一样,练武、睡觉。
第三天的时候,季溟正坐在军营里擦剑,烛树和余则走了进来。
“溟儿,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烛树说道。
季溟抬头,“什么?”
“刚才肃王亲自召见,交与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胡肃在一年前称王,随后其他几方势力也纷纷称王。
烛树继续道:“现在的天下大势虽然和我曾经推演的差不多,但是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变数。她就是罗家洼的那位罗姑娘,师叔也曾再三演算,这个女子甚至坏了很多人的福运,不除终将成为大患。”
余则倒是对那个给天下人带来诸多饱暖之物的罗姑娘很有好感,此时没有外人在,才忍不住道:“师叔,罗姑娘纵然坏了一些人的福运,但她给天下带来的益处更多。”
烛树皱眉:“什么益处?那些土豆棉花吗?则儿,你还是太年轻,那些其实都是她敛财的手段。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裴府见到的那对母女吗?她们都是受天庇佑的福运之人,本该尊崇无比,可现在却一个个暗淡无光生活在不幸之中,就是那位罗姑娘迫害的。”
余则道:“裴军师和他通房的事,我听说过一些,仔细论理,是他们二人有愧于罗姑娘。”
烛树摇头,“有些时候不能讲凡俗之礼,那罗姑娘一个村姑,怎配和人中龙凤成为相守之人?”
“师叔说的有理”,季溟将冰雪一般的荧亮长剑收入剑鞘,“没有运道又没有品质才能的人就该老实认命。”
“画像,地点”,他伸出手道,“三日之内,定取她人头。”
“没有画像,但他们的特点很明显”,烛树说道,“他们有三个年轻人,一个两岁左右男娃,两个女子,拉车的马乃是很有名的五花马。这一行人目前已经进入常州,你去乐安县北面路口,一日后定能等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