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裴满满跑过去,怒喊道:“你敢关我?”
丫鬟在外面说道:“小姐,您好好休息吧,再跑到前面,大人会处置我们的。”
“我就不能处置你吗?”裴满满举着小手拍门,恨极了现在小小的什么都不能做的身体,“你快把门开开,否则我让爷爷卖了你。”
她还有事情要问,季溟到底是不是死了?
她今天等着父亲,最关键的就是问这个,但她又不能直接问,所以才从母亲的事情说起,最后却没忍住脾气,惹怒了父亲。
丫鬟顿了顿,没什么动作,听着里面拍了一会儿安静下来,才略微松一口气。
几天后,胡肃带兵亲自攻打蜀州的消息在街上传开时,裴满满听到院里下人们的议论,再三追问,得知季溟不仅没有死在漫花谷,占据蜀州之后还立刻就反了,差点立刻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裴满满失魂落魄地不停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布局不仅没让季溟在漫花谷全军覆没流血漂杵,却反而让他一开始就反了胡家军?
早前被裴满满打了一巴掌的丫鬟补充道:“不仅如此,连肃王妻族的两员大将都折在一应关。外面人都说,那个季将军是战神转世呢。”
裴满满只觉一阵阵发晕,斥道:“他是什么战神,他是杀星!”
丫鬟撇撇嘴,这位小姐真的是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怪不得连老爷子现在也不大理会她。
两天后,季溟领的军队和胡家军在高阳城外进行了一场对战,胡肃在十几个将领的护持下骑马在后方,他是主将,属下们轻易不敢让他出来对阵。
只见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季溟,打着马在对面转悠,脸上带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拱拳大声道:“听说胡将军亲自督阵,怎么不见人影?”
胡肃本来就满心怒气,顿时打马上前,剑指季溟,“忘恩负义的不忠之人,今天本将军就要给你个教训。”
季溟挑眉一笑,说道:“我就是借你一点兵,可说不上忠不忠吧?但是我夫人说了,胡家军于我到底有些恩义,让我权且让一让你们。这样吧,我让你三十招。”
“竖子狂妄!”胡肃差点气晕,不顾属下阻拦,挥剑打马直入两军中间。
季溟慢悠悠催马上前,一开始并不出剑,三十招过后,抽出阳光折射下如冰似雪的剑锋,仅仅交手两招,便砍下胡肃持剑的右臂。
季军这边顿时一阵欢腾,胡家军众将大惊失色,两三个人赶紧催马过来,带着胡肃逃回阵中。
季溟缓缓甩掉剑尖的血珠,也不立刻命人去追,一直等他们赶回将士掩护中,才挥了挥手指:“杀!”
“杀!”
一阵阵冲喊的声音把本就士气减半的胡家军吓得面如土色,后面的士兵想逃,前面已经传下命令来:“死拒,敢逃者杀无赦。”
季溟一看他们后军做前军,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由笑了笑,对身边一个副将道:“传令,活捉十个俘虏赏一份红烧肉盒饭,活捉一百个,十个盒饭升一级。”
想到那种十分美味的加点水就能够热起来做好的盒饭,副将眼中也冒出亮光,即刻大声把这个命令传开去。
张平和罗园也跟了来,但是季溟担心他们受什么伤回去跟罗袖不好交代,特地把他们安排在军队中间。
此时听到那一道道传令声,众士兵群情涌动,都争相往前冲,前两年跟着原封学了一点观气皮毛的张平道:“季溟气势已成,胡肃真是个蠢货,主将单独对阵,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能逞能,瞅瞅,主将重伤,全军将士气势顿靡。”
罗园想冲上前去抓几个俘虏,姑姑给他们这里弄的那个红烧肉盒饭着实好吃,听到张平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催促道:“快点儿,趁大乱炖,咱们说不定能捡两个俘虏。”
张平好笑道:“捡?你当时地里砍菜呢。”
大约两刻钟后,果然见到跟砍瓜切菜一般的场景,虽然前面已经下令活捉俘虏的赏赐,但是战场上是拼命的地方,谁都不敢轻忽,两军交上便是胳膊腿儿乱飞。
罗园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冲到边上哇哇吐起来,这时候有一个胡家军发现这个落单的,也冲出来要斩他。
然后嘭一声,这个穿着胡家军服的士兵一挺倒地。
突然胡家军里有人喊道:“他们有枪。”
一声出来,气势彻底消散干净。
季溟已经带人追着前面的胡家军出了高阳地界,直到胡家的地盘芦州边界才停下。
军士们正打得兴起,一个个嚷着要继续追,占下芦州这边的一个小县城。
季溟也觉得还没打过瘾,稍微一想便带着人进入芦州境内。
张平在后面赶来,看到缀在后面的嘶喊着的十几个士兵,顿时惊诧不已。
这个季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八百多人就敢打进胡家门儿内?
他要是死了,姑姑不知要多伤心。
想着,张平迅速调转码头,回去喊那一千多步兵来接应。
这一仗,季溟打破了胡家的军的胆儿,虽然只占下芦州一个小县城,但从此以后,失掉一条臂膀的胡肃再不敢直接与他对上,也没了继续进取的雄心壮志。
之后两年,胡家军的地域急遽收缩,最后只剩下一个坚守的常州府。
罗袖看季溟打仗好像做游戏一般乐趣无穷,这两年也跟着他多地辗转,他每下一城,她都要在后面做好民生工作。
因此虽然青州、芦州等地再经战火,对于普通来百姓来说,日子也没有艰难到哪儿去,不知不觉,绣着季字的军旗竟然成了一些正在受苦地区的百姓所殷殷盼望的。
而到此时,张平、罗园、许柘、罗驰,都已经成为季军内十分有声望的人物,罗驰年纪最小,但他精通机械制造,才刚十四岁,却是军中上下都服气的。
罗袖的这几个子侄频频立功,在军中站稳脚跟,有人服气,也有人担心,最担心的便是流云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