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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低语的模样,落在对面弟子们的眼中,却是身着黑袍的少年旁若无人地垂眸自言自语,他身旁还是数百名严阵以待的盔甲魔卫,那场面,一度有点儿惊悚。
“子央师弟快上前来,你医术颇佳,瞧瞧那个为首魔头,可是得了什么癔症?”
一众弟子们为首的白衫蓝腰绶带的师兄面色有点儿慌乱,忙将自家门派中的小师弟唤过来询问。
那被称作子央的弟子不过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从一众儿人群中挤出来,冲对面端看了半晌,在旁人的好几声催问下,他这才摇头晃脑地跟背论语似的:“大师兄,那魔头眼神明亮,面色正常,动作松弛有度,显然”
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
子央一言断定:“他没病啊。”
被他唤大师兄的那名弟子,登时脸色便垮了下来,嘴里念叨着:“这下可糟了,那魔头看起来就厉害至极,我们可如何能是他的对手?算了算了,诸位都还是各自打道回山门,问过掌门长老再说罢。”
说罢,他带着子央和其他的一众白袍蓝衫的弟子就要先行一步离开。
“堂堂留山派的嫡传大弟子,竟是如此窝囊吗?”
这一声戏谑的笑,登时便让留山派的弟子止住了离去的步伐,不等那位大师兄说话,便有弟子义愤填膺地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子言……”大师兄宋子叙虽因对方的话脸色难看了一瞬,但还是第一时间,制止住了那位替他出头的弟子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他神色稍稍一敛,冲那出声挑衅的人谨手行了一礼:“敢问师弟是师从何门派?若师弟此时能冲进去,斩下那魔头的首级,自然是功勋卓绝,在下自也羞愧难当。”
“莫要叫错了!我可不是你师弟。”
对方嗤笑了一声,却半分不留情面:“这些魔修的阵势虽瞧起来声势浩大,但实则也没有那么令人恐惧。当然,肯定是不是不能以你这种粗俗的蛮攻打法。”
他话落间,宋子叙的面色登时变得青青白白,难看极了。
在他们身旁其他门派的弟子,却暗戳戳地围观得起劲儿。
这留山派,可是曾经八大抗魔门派之一,据说其掌门重伤过魔族的前任魔尊。只是这数百年来,那老掌门逝去后,如今的留山一派,可早便不复曾经那般辉煌了。
其实,不光是留山派的光勋随着时间淡忘而折损,另外的七派,也就只有南山的玄天宗、内处中原的雁行派、谷渊处的碧落谷,还有北道山的寻虚仙门堪堪能担起正道大任了。
想着这些各门派之间的道道,众弟子又把目光投向刚才公然挑衅宋子叙的那位“壮士”。
他倒是不壮,反而年轻得紧,墨发被一顶玉冠尽束,一身祥云纹紫金长袍穿在他的身上,颇显得丰神俊俏,他若一本正经地不出声儿,倒真是个有模有样的世家大派的公子。
可偏偏少年不仅玩世不恭地抱着臂,一出口就是软刀子,戳得人心肝肺都疼。
生生将他那天赐的好样貌,折煞了五分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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