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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烟看着病房里的照顾时晴的周冬忍差点儿炸毛,一只脚还没踏进“拿人”,就被简照昱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抱着腰拦了下来。
“你干嘛!”花语烟没好气地瞪他。
简照昱叹了口气,拢了拢心爱之人耳边的碎发,温柔哄道:“宝贝,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小冬一点时间吧,怎么说也是他把时晴送来的医院,这两年他过得很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孩子计较,好吗?”
花语烟叫简照昱这一趟话捧得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总觉得不大对劲,“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简照昱搂进怀里,“乖,我们先不进去。”
“好吧……”
隔着病房门的一扇窗,花语烟盯着周冬忍看了半晌,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小心地把时晴的手贴在脸庞,亲吻她的掌心,眼睛却片刻不离凝视着时晴的脸,其中的深情缱绻满得快要溢出来,动作虔诚到花语烟都不忍心打扰这温柔时光。
花语烟问:“他一直都在偷偷跟踪晴天?”
简照昱道:“不是跟踪……小冬就是想看时晴一眼,又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这次幸好有他……”
花语烟瞥了一眼简照昱,简照昱立马闭嘴。
好久,花语烟才抿了抿嘴松口道:“我也不是多讨厌周冬忍,只是晴天这两年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我不想她再受打击,要是再跟周冬忍扯上关系,难免要跟南城那边扯不断理还乱,一摊子事儿呢,想想就觉得烦。”
简照昱搂着她的腰,低叹:“你真的觉得时晴恢复过来了吗?”
病房内,周冬忍直到现在都还陷入在恐慌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不敢回想当他看到时晴倒下去时的心情,刹那间心跳几乎停止跳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时晴抱到医院来的,只记得护士慌张地喊“你快放开她”。
医生说病人只是太劳累,休息和饮食都不规律,注意休养就好。
周冬忍还是心慌,以至于他顾不上感受重新触碰爱人的喜悦,他宁愿远远地看她一眼,也不想今天的情景再发生第二次,这简直活生生要挖出他的心来。
时晴这样面色苍白躺在他面前,两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她的体温。
周冬忍的情绪复杂极了,也不晓得是痛苦更多还是欣喜更多,满腔的话都哽在喉头,像是挂着秤砣一样把他往下拉,他把脸埋在时晴的手心里,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沉默地流着眼泪,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无数个从噩梦中惊醒的深夜,无数个痛彻心扉的瞬间,无数次煎熬的想念,不是不曾埋怨。
为什么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弃我,明明你也是那么爱我,为什么可以这样干净利落地抽身离开,挽回的机会连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
可再多的埋怨也比不上万分之一的爱,周冬忍自认骄傲,但在时晴身上却屡受挫败,每一次,都心甘情愿被击倒,虽然他这个道理明白得太晚了——他离不开时晴,这辈子都甘心为她蹉跎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