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周冬忍托厨房的人做了碗鸡汤小馄饨,鸡汤是昨天就炖上的,煨了一晚上,盛出一些来当小馄饨的汤底,一口下去鲜香透亮。
“王姨,麻烦您端去给时晴。”周冬忍说。
王姨是为数不多从江北别墅那边跟过来的老人,虽不比吴妈和时晴亲,可到底是熟人。她闻言把盘子接了过来,犹豫道:“她不要怎么办?”
周冬忍语气虽淡,却不容拒绝:“她有些低血糖,今早吃的太少了,会生病。”
王姨道了声好,端着盘子上了三楼。
姚芷娴知道后寻空找周冬忍聊了聊,开口第一句就是:“小冬,你是不是在怨妈妈?”
周冬忍没答,只是语气淡淡地回:“您以后不必刻意做些什么,让家里的阿姨去忙,她还能吃顿踏实饭,这两年她工作忙,身体不是很好,饭得吃饱了。”
姚芷娴浑身一颤,眼神木木地看向周冬忍,“你对她……还……”
周冬忍看着她,语气坚定:“妈,就像您之前说的,我们两个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
语罢,他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却又驻足说了一句:“时叔叔待您很好,您和他好好的。昨晚时晴那句话不是真心的,您不必紧张。”
尽管周冬忍说的已经足够客气,可姚芷娴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妈,怎么可能不了解他,这孩子是在说——“你不要招惹时晴,不要给我添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晴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情,她对姚芷娴基本是无视状态,对时屹也没好太多,总是冷冷淡淡的,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父女情深,抱着父亲的臂弯撒娇的事早不知被遗忘在哪个角落,只是偶尔陪他说说话,傍晚和他一起散散步已是极限。
周冬忍来得很勤,他从不主动做些什么,但是却能在时晴面前刷够存在感,脾气好得一塌糊涂,无论时晴说什么他都不反驳,仿佛能和她待在一个屋檐下就十分满足。
时晴在这里待得浑身难受,好在这时间也并不长久,她打算等到时屹复查结果出来后就回鹏城。
复查那天是个艳阳天,时晴和时屹坐一辆车,周冬忍和姚芷娴坐另一辆。
到了医院,时屹还需做一系列检查,姚芷娴扶着他进了理疗室,时晴和周冬忍在门外等。
周冬忍看时晴微皱的眉头,说道:“时叔叔的症状不严重,护理好的话不会有大问题。”
时晴甚至没有看周冬忍一眼,目不斜视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气氛陡然间又陷入了沉闷。
“周冬忍!”突然一个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般炸开了这尴尬的一幕,周冬忍抬头一看,竟是裴南。
“你怎么在这儿?”周冬忍问。
裴南并不是就职于这间医院的,他下意识地答:“有个交流会。”
可裴南马上意识到这不是现在该谈的事情,他侧身看向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女人,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喊道:“时晴?!”
因为周冬忍的缘故,时晴和裴南从前玩的还算不错,两个人都是有些傻的,在吃喝玩乐上倒是合得来,不过那也都是从前的事了。
时晴不愿因周冬忍而牵扯裴南,但有些事不是不愿就可以的,她也只能尽可能做到礼貌,闻言对裴南点了点头,淡淡道了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