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硕便舒展双臂、眼神一凝,如鸥鸟振翅一般,接着脚下画弧,向廖海谦迎了上去。廖海谦叫了声“好!”,手脚也动了起来,却是硬桥硬马的拳法。“嘭、嘭”两声,廖海谦的刚猛拳劲,大半都被黄硕软绵绵的手掌卸下,剩余小半,却也震得黄硕掌心发麻。
但此刻顾不上细察,黄硕既阻住了廖海谦的声势,便要反守为攻,于是一个翻身,便出掌打中了廖海谦的后背。但却觉得这手仿佛打在了一块青石上,五指火辣辣地疼,才恍然觉悟这人不可硬敌。廖海谦却是回转身形,微微笑道:“挠痒痒吗?力气小了些!”
黄硕心下暗惊,脸上却不露分毫,便攥掌为拳,进步攻上。那廖海谦却浑然不惧,竟是一拳后发先至,向着黄硕的拳面对轰而来。熟料黄硕这拳却是虚招,打出便即收回,另一只手则变作掌刀,迅速斩在了廖海谦的拳腕之上。
廖海谦出拳之手猛地一抖、却是拳劲泄了,回退几步,以另一只手揉着这只手腕,似乎方才那一记手刀斩中了麻筋。黄硕便也没有乘胜追击,在一旁等他揉完。
少顷,那廖海谦便抬头笑道:“好身法!好拳法!再来!”说完又扑了上去。黄硕方才小胜一招,似乎得了要领,再与廖海谦对招之时,便避开他刚硬的拳脚,只以拳掌击打他的周身关节、肋下、隔膜等处,但凡击中,便有奇效。
那廖海谦横练拳脚一下下轰出、确是势大力沉,黄硕虽已找准了克制之法,却也不能速胜。一时间二人拳脚往来,竟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坛下还未轮到登坛的道士们,有的便叫起好来。
眼见那半炷香已燃去大半,黄硕却已渐渐不支,四肢相抗之处似已肿胀,开始疼痛起来。往日因,今日果,黄硕心中颇有些自悔平日练拳时“缺斤短两”,到得此刻用时,才知根基不实,于是向后退出几步,拱手认输。
那廖海谦却是笑着宽慰:“道友拳法的确精妙!不过是年岁尚小,未得其神罢了。若如此这般再练得三五年,在下怕是在你手中过不了十招,便要落败。”
黄硕知他好意,便一拱手:“道兄承让了!”两人待洪太祝宣布了胜负,才携手而下。
接下来的三组,各观道士也是硬招、奇招、怪招、狠招、损招……纷然不绝。
那道冲观屠凉山与景云观一名道士对上,两人一个凶狠、一个狡诈,也是斗得不相上下,各自身上也都有些皮外伤。最后却是景云观那道士冷不防甩出一记袖箭,射中屠凉山的眉骨,疼得他睁不开眼来,才又被一记撩阴腿踹到内坛外。坐在坛下的道冲观观主展不休,看得咬牙切齿,却强忍着怒意不敢发作。
轮到第七组时,早就按捺不住的杨朝夕,便抓了羽箭,快步向官兵查验之处跑去。待上了斋坛,却看到对面是一位样貌清秀的道士,手里握着一柄竹剑。再看自己,两手空空,才急忙向坛下黄硕摆口型求助。那清秀道士也不着急,交手将竹剑抱于胸前,对杨朝夕的小动作不屑一顾。
黄硕也是抓耳挠腮,猛然看到廖海谦腰上的短木刀,便挤了过去。好言好语地说了几句,才借出一把,便一径跑到斋坛边上,将木刀抛了上去。
杨朝夕却是微微侧身、看也不看,便反手将刀接在手中,又凭空挽了一记刀花,才将刀握正,垂于身下。那清秀道士看了,嘴角上扬轻笑道:“华而不实!”
杨朝夕方才心里兴奋,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于是举手抱拳、肃穆庄严地说道:“在下上清观冲灵子杨朝夕,请道友赐教!”
那清秀道人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敷衍地略一抱拳:“本……嗯……在下麟迹观花希子崔琬,有什么招就使出来,一会便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