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更衣之后,徐慕风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人,也不忍再奢求什么,便也脱掉外衣拆了头发,吹熄烛火上床了。
查觉到有人躺下,颜珂强忍着睡意抱住他,迷迷糊糊地呢喃:“别怕,我在……”
徐慕风心底一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
他心心念念的殿下,终于成为了他的妻主。
即便过程卑劣了些,那又如何?
次日天明,这位新入府的侍君早早地起床去给正君请安敬茶了,彼时钟倾夜姗姗来迟,他淡淡地看了眼那位温润如玉的人,然后给陶晟儒行礼,坐在旁侧等他给自己敬茶。
“这茶有些凉了,不过无妨,你先坐下吧。”知道他昨夜受了惊,钟倾夜也不打算为难他,转而与陶晟儒聊了起来:“昨日那婢女可有问出什么名堂来?”
“她是个哑巴,什么也问不出来,让她写,写出来的字也不像大汝的文字,不过听说她是被卫世子带进来的,不知怎的去了后院让半夏叫去送吃食了。”陶晟儒如实回答,他命人留了那婢女一口气,只等着正主过去发落。
徐慕风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便温和一笑:“还请正君交于我来审问吧,总归是冲我来的。”
于是陶晟儒便唤来一位下人领他去地牢,钟倾夜本想起身跟去,却被人按住了肩:“那儿阴气重,你怀着身孕还是要少去。”
他看看一本正经的陶晟儒,只好作罢。
却说这边小厮带人来到地牢之后,一股潮湿的锈味便扑面而来,虽然味道浅淡,但也令那位清贵的公子蹙了眉头。
他转而迈步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锈味却愈发浓郁,只见原本还算清丽的丫鬟如今惨不忍睹,浑身都是拷打的痕迹,她就那么低垂着头被绑在木架上,根本不知死活。
“去泼醒她。”
徐慕风的脸上已然没有温和,小厮不敢正视那股威压,很快就恭敬地提了桶水来泼在丫鬟的身上。
猛地受到冷水的刺激,玉玲一下从昏迷中惊醒,她先是茫然地抬头,随后眼神逐渐聚焦在了矜贵不凡的人身上。
对方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丰神俊朗,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场风花雪月,却也阴冷得令人遍体生寒。
“既然醒了,就好好赎罪吧。”他这般说着,忽然笑意温柔地走来。
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玉玲后悔地想到,如果自己没有招惹这个狠戾的男人,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种幸福美满的结局?
这件事情在颜珂醒来前便翻了篇,等她记起时玉玲已尸骨无存,不过那位纨绔的相府小姐倒是来问过一声。
“王爷,此事皆因我没有管教好下人,她死有余辜,还请王爷见谅。”卫盈酒醒后听说这事便惶恐地带着礼品来了,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这面前人是否还同从前那般好说话,所以跪在地上脊背微紧。
颜珂本无意怪罪她,便笑着拍拍她的肩,微扬眉梢:“你我好友多年,我自然知晓你的本性,此事错不在你,快些起来吧。”
“多谢王爷!”卫盈打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同往常一样坐下来蹭吃蹭喝,吊儿郎当道:“听说梨园新来了个戏班子,里面有位角儿唱得不错,王爷可要去听听?”
“你是去听戏还是去看美人?”熟知她尿性的颜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稍带戏谑,看得那位清秀灵动的姑娘面上一红,故意干咳两声:“咳咳,我当然是去听戏了!”
卫盈这种藏不住心事的人想什么全写在脸上,颜珂想着自己现在无事一身轻,到还不如跟人出去潇洒快活一番,便没有再打趣她,反倒是令人备了马车前去。
等到开开心心地听完戏回来后,颜珂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那种恣意妄为的生活,便索性继续当起皇家米虫来。
由于心里高兴快活,她晚饭时还喝了不少钟倾夜酿的酒,醉得有些迷迷糊糊,甚至撒起娇来。
“哥哥我想睡觉觉~”
钟倾夜下意识地想抱住乖乖巧巧的颜珂,怎料陶晟儒先扶了过去,纯良无害地说:“你需要安心养胎,不易劳累,妻主今晚还是由我来伺候吧。”
对方听闻不免假笑起来,握住颜珂的手腕与之针锋相对:“正君还得照顾小殿下,怕是分身乏术,我身子骨好,劳累些也无妨。”
“小心驶得万年船,倾夜还是好好歇息吧。”
“小殿下半夜易哭,正君就不怕妻主被吵醒吗?”
徐慕风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争风吃醋,却见被人扯来扯去的颜珂气鼓鼓地甩开他们的手,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委屈道:“呜呜,他们弄疼我了,我要青缨姐姐,哥哥带我去找青缨姐姐好不好?”
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徐慕风嘴角微扬,气得对面两人差点动手:“如此我便带妻主去寻青缨了,二位还请早些休息。”
说罢,他就打横抱着人离开,才不管身后的俩人是如何嫉妒。
至于怀里娇憨十足的人则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徐慕风也不用特意去寻青缨,干脆回了自己的院落伺候着人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