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碧水湖畔。
赵澄明早已此处等候多时,他赶忙拿起油纸伞,殷勤上前。
还没等叶卿卿走下马车,他撑伞向前,为她遮挡住直射而来的阳光。
正午的日头有些晒,叶卿卿肌肤娇嫩,经日头一晒,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粉,且她素日惧热,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珠。
赵澄明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故他事先备好了遮阳的油纸伞。
叶卿卿福身道谢:“多谢世子。”
只听得马蹄阵阵,萧澈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洛宁,大步朝叶卿卿走来。
他竟还是跟来了。
方才叶卿卿在宁王府说的那番话,还以为萧澈会知难而退,未曾想他竟还是不死心。
赵澄明见到萧澈大步走来,为何他心中有种来者不善的不详预感。
叶卿卿见萧澈向她走来,故作视而不见,对身旁的赵澄明柔声笑道:“不知世子今日打算如何安排?”
赵澄明将手上的油纸伞往叶卿卿身上偏了偏,确保无一丝阳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柔声一笑道:“这碧水湖湖面宽广,湖水清澈,四周景色秀美,湖水之下藏着肥美鲜嫩的鱼儿,我们可先游湖,再钓鱼,待到夜间,便可生火烤鱼,在下再为卿卿熬一碗鲜美可口的鲫鱼汤。”
叶卿卿莞尔一笑,“世子如此安排甚好。”
萧澈不动声色地睨了赵澄明一眼,孤男寡女在夜间烤鱼?不要以为本王不知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赵澄明感觉背后杀气腾腾,只见萧澈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忙躬身行礼:“南阳侯长子赵澄明见过懿王殿下。”
萧澈抬了抬手,道:“孤在南阳候府的赏花宴上见过世子,听说世子少年英才,才高八斗,且能言善辩,很有当年老侯爷的风范。”
赵澄明抬手作揖,谦逊有礼道:“祖父早年出使北朝,舌战群儒,在下望尘莫及。”
寒暄过后,切入正题,萧澈笑道:“今日世子不必拘礼,孤见这碧水湖景色秀美,今日天气和暖,适合湖上泛舟,世子难道也是来此游湖,赏景的?”
叶卿卿抽了抽嘴角,明知故问,装,看你能装到何时!
赵澄明笑得脸有些僵,心想,还真是巧,自己才约了卿卿游湖,钓鱼,萧澈就适时地出现,又恰巧选择今日在碧水湖泛舟。
萧澈柔声一笑,对叶卿卿打声招呼,“卿卿也在,好巧。”
叶卿卿有些无语,分明某人就是厚着脸皮跟过来的。
从前叶卿卿说过最喜看他笑,他对着铜镜练习了数次,觉得今日这一笑定能迷倒众生。
不得不承认,萧澈微微勾起的嘴角,斜飞入鬓的剑眉,含笑的星目,堪比世间绝美的景色。
但叶卿卿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宛若白玉雕刻俊美容颜,只一眼便快速地移开。
“世子,我们走。”
萧澈那绝美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见自己被无视,却丝毫不恼,“听说南阳候是从青州迁至京都,世子必定对这碧水湖的景致甚是了解,不若就由世子为孤带路,陪孤和卿卿游历一二,如何?
叶卿卿:“……”
她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厚脸皮。
萧澈说完轻拍在赵澄明的肩头,用了七分力道,赵澄明痛得眉头紧拧,懿王他分明就是欺负他是个文弱书生。
但他绝不会退缩,萧澈虽身为王爷,但在追求叶卿卿一事上,他们都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思及此,赵澄明挺直了腰背,指向那停泊在岸边的小船。
那是一只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小船。
赵澄明礼貌又不失恭敬地笑道:“殿下金尊玉贵,在下实在不敢委屈了殿下,且在下准备的小船只能容纳在下和卿卿两个人。”
叶卿卿观萧澈的脸色,暗暗偷笑,不禁有些佩服赵澄明的勇气,敢让萧澈难堪的,恐怕也只有他赵澄明一人。
看来是棋逢对手了,却听萧澈不缓不慢道:“那便有劳世子再去寻一只船来,孤和卿卿乘船先行,世子之后追来便是。”
简直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萧澈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赵澄明,不仅霸占了小船,还独占了美人,可毕竟他是懿王,赵澄明也只能照办。
叶卿卿却不情愿了,明明是她和赵澄明约好了一同游湖,他以皇子的身份威逼自己,后又威逼赵澄明,和自己同坐一条船,偏偏赵澄明也只能照办,谁让整个南朝都是他们萧家的,公然忤逆亲王,就是赵澄明的祖父还在世时,也没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