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她对这个赵世子是真的没上心,萧瑟瑟见女儿没心没的模样,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情爱之事,还真是半分都强求不得。
罢了,她再为卿卿挑个更好的人家。在女儿的婚事上还应慎之又慎。
叶卿卿自从回京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在流云阁刺绣,便是同二哥叶定远讨教兵法。
她仔细研究过父亲这些年领兵的大大小小的战役,分析了父亲领兵的特点,知他一向是稳扎稳打,从不轻敌冒进,而那场边境交战,父亲又怎会在明知对方领兵的将军是北朝名将程明珏之后,只率领一万敌军夜袭大营。
叶卿卿坐在流云阁,双手托腮,回想前世那场大战的情形。
许州连日暴雪,天寒地冻,北朝大军千里跋涉,粮草紧缺,父亲只需命令大军死守即可,待到北朝大军耗尽了粮草,自会不战而退,且父亲多年镇守许州,许州城固若金汤,城高楼坚,北朝大军若非苦战数月定难以拿下。
父亲只需坚守数月,待南朝的援兵一到,定会打得他们仓皇而逃,南朝的国力虽比不上北朝,即便是如此,双方多年交战,骁勇善战的北朝大军又怎会不知,在此时攻打许州绝非是最好的时机。
那场大战还真是疑点重重。
这几日她名为绣花,实则是关在房中熟读了各类兵书,研究父亲如何领兵,研究了北朝的那位程将军领兵打仗的特点。
绣花仍是毫无进步,绣出来的牡丹仍是歪歪斜斜,乱糟糟的一团,可她将那些兵书竟都不知不觉熟记于心。
叶卿卿对兵法有着过人的天赋,才短短几日,她竟还能指出双方将领在交战中战场布局的哪些不足之处,不禁让叶定远对她刮目相看。
他这个妹妹琴棋书画样样都不行,可若论领兵打仗,可面对战场局势,竟能分析利弊,举一反三,表现出的天赋竟远远强于他这个禁军副统领,还能针对战场局势的变化,说出一套完整的行军方案,想当初父亲带大哥上战场,将他留下,也曾说过,他不适合领兵打战。
只可惜叶卿卿是个女子。若是她上战场杀敌,说不定能成为和父兄一样骁勇善战的大将军。
叶卿卿熟读了兵书,研究了父亲的战术之后,越来越觉得前世父兄战死沙场,必定另有隐情。或许与舅舅说的秘密有关。
她正待托腮沉思,只见玉蝉轻叩屋门道:“小姐,曦和公主生辰宴,派人请小姐去赴宴。”
德妃,也就是如今的李昭仪,育有一子一女,舒王萧湛,行事荒唐,整日里寻欢作乐,身为皇子,却整日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狎妓,流连青楼。
三公主曦和公主眼高于顶,为人傲慢无礼,奢靡无度,眼睛长在头顶上,只爱听那些贵女的巴结讨好之言。
从前叶卿卿直来直去,她并不喜欢这个表姐,故并不如其他贵女对她百般吹捧巴结,分明曦和公主琴棋书画和她一样是半斤八两,样样不通,非让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曦和公主每每见到她时也是横眉冷对,对她冷嘲热讽,更别说她的生辰宴会邀请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揽月宫,昭德殿中。
李昭仪派人将舒王唤了来,舒王昨晚宿醉,半梦半醒,浑身酒气冲天,李昭仪蹙了蹙眉头,让人端了碗醒酒汤,又让宫婢喂舒王喝下,舒王却一把捉住了宫婢的手,色咪咪地笑得一脸猥琐:“美人儿,别走啊!”
李昭仪抬手扶额,心想她怎会生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若是他有懿王一半的文韬武略,有瑞王一半的城府,那她又怎会被那个承恩殿的那个贱人强压一头,她怒目圆睁,呵斥道:“还不快滚下去。”
那宫婢慌忙挣脱了舒王的手,跌跌撞撞的退下。
一碗醒酒汤下去后,舒王总算清醒了些,对着李昭仪呵呵笑道:“母亲将儿子唤来,到底有何事?儿子同傅长卿约好今日一起去妙音楼听曲。”
又是那个傅长卿,她的儿子就是被那些纨绔子弟带坏的,那傅长卿是傅皇后的亲侄子,说不定这也是傅皇后的阴谋,她自己没有儿子,就见不得她的儿子好。
李昭仪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早晚有一日,她的儿子登上了帝位,到那时她有的是手段来折磨这个毒妇和承恩殿的那个小贱人。
她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相劝道:“湛儿,听母妃一句劝,你少与那傅长卿来往,莫要惹得你父王不快!”
“母妃若是不说,父王又怎会知道,若是无事,儿臣就先退下了。”他贵为亲王,难不成结交个好友,还要来听母妃的啰嗦。
李昭仪被噎得一时语塞,又见他神色不耐烦,才说了他一句就要走,急忙起身阻止,“慢着!今日母妃找你来,是有一件要事。”
萧湛更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若是母妃让我娶叶卿卿,那便更别说了,我死都不愿娶叶卿卿这个泼妇!”
那叶卿卿粗俗刁蛮,半分名门贵女的样子都没有,还武艺高强,他怎么都打不过,小时候,被叶卿卿揍出了心里阴影,萧湛想着将这样一个悍妇娶回家,酒都醒了大半,连连摆手拒绝,他喜欢的是董婉儿那般知书达礼,温柔知礼的大家闺秀,他为何如此想不开,要去娶一个悍妇。
这事没得商量。
李昭仪笑着哄道:“并非是让你娶叶卿卿,而是今日是你妹妹的生辰,听说你妹妹邀请了董婉儿。”
李昭仪话还没说完,萧湛就急忙行了个礼,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李昭仪对身旁的婢女嘱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