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盈见她两手空空,连贺礼都没准备,气得连李昭仪的嘱咐都忘了,毫不客气道:“叶卿卿,今日本公主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蹭吃蹭喝的。”
片刻功夫,叶卿卿的面前已堆满了荔枝壳,琉璃盏中的荔枝已有大半都被她吃了,她抬头看了萧盈盈一眼,无辜地眨了眨眼道:“那三公主请我来,到底是何意呀!”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三公主处处看她不顺眼,说是她主动邀请,叶卿卿说什么都不信。
“自然是为了……”萧盈盈急忙捂住了帕子,差点就说出来。
萧盈盈身旁的婢女璎珞补充道:“自然是受了昭仪娘娘的嘱托,特地邀清霜县主来赴三公主的生辰宴的。”
经婢女一提醒,萧盈盈才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她险些将今日母妃的嘱托给忘了。
萧盈盈强忍压住心中的怒火道:“既然是母妃亲自邀请,清霜县主也是本公主的坐上宾,这琉璃盏中的荔枝,清霜县主自然也可随意享用。”
叶卿卿优雅地吐出荔枝核,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玉蝉道:“有些酸,不是很好吃!”
萧盈盈双手叉腰,抬手指着叶卿卿,瞪圆了双眼,气的浑身发抖,身旁的婢女璎珞忙悄悄扯了扯萧盈盈的衣裙,提醒她要忍耐。她将另一只握拳的手改为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咬牙切齿道:“那县主可尝尝其他的糕点。”
看你对母妃还有些用的份上,本公主就暂时不与你计较。
叶卿卿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净手,睨了一眼长几上的琉璃盏,道了一句:“那些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萧盈盈气得拳头捏的咔嚓作响,她快要被气死了。“叶卿卿你不要太过分!”璎珞在她耳边悄声提醒道:“只需过了今日,清霜县主还不是任由殿下拿捏。”
罢了,忍过这一日,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她别过脸去,不再看叶卿卿,眼不见心不烦。
璎珞吩咐身后的一众婢女道“来人,摆酒宴。”
叶卿卿方才是故意激怒萧盈盈,好让她露出破绽,以此探出邀她赴宴的真实意图,可那名叫璎珞的婢女在她身边时时提醒,怕她是不会轻易上当了。
都说昭德殿的那位好手段,三公主却性子冲动易怒,胸无城府,心中哪有她母妃那么多弯弯绕绕,显然李昭仪也是信不过自己的女儿,故意派了名宫女跟在她身边提醒。
一群婢女缓缓而入,将长几撤了,在入座的每一位贵女面前摆了条几,条几上摆放了各类精致的糕点,果子酒,和公主府小厨房的疱人做的珍稀佳肴。
一群舞妓款款而入,水袖翩翩,轻盈起舞,琴音不绝于耳。
在座的贵女们轮番上前,纷纷说了祝寿词,她们个个绞尽脑汁,争宠献媚,巴结讨好萧盈盈和李昭仪,使出浑身解数将她们母女夸得天花乱坠。
萧盈盈也笑吟吟地给了赏赐,但比起她今日收下的那些价值千金万金的生辰礼而言,这些赏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最后那道鲜鱼脯被端了上来,萧盈盈起身举起手中的酒盏,对众人道:“感谢各位姐姐为本公主祝寿,但愿年年有今日,本公主敬各位姐姐一杯!”
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明年的生辰,千万莫要让董婉儿和叶卿卿抢了她的风头。”
但她一想起那些堆积成山的贵重礼物,瞬间将心里的不痛快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那些巴结母妃的大臣们也都送来了不少贺礼,她最喜欢拆开一个个盒子,轻抚那些躺在盒子中的又名贵又稀罕的珍宝。一个赛一个名贵,一个赛一个漂亮。
若是兄长成了太子,母妃成了太后,那天下的宝贝便尽归她所有。
思及此,她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她举杯起身一个个的回敬。
轮到叶卿卿时,她对璎珞吩咐道:“快给清霜县主满上。”
婢女璎珞上前,为叶卿卿倒了一杯酒,萧盈盈又道:“虽你处处与本公主作对,但今日是本公主的生辰,虽你并未带贺礼前来,本公主大度,不与你计较,这一杯,本公主敬你!”
他日叫你落在母妃的手上,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如此一想,她顿觉心里畅快了许多。
“慢着!”叶卿卿并未将面前的这杯酒送到嘴边,她指着萧盈盈手中的那杯道:“我看公主手里的这白玉盏不错,不如……”
萧盈盈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是如何得知这酒有问题的。
乔雨薇和蒋欣茹急忙喝道:“放肆,三公主不计较你的无礼,好心敬你的酒,叶卿卿,你不要不知好歹!”
叶卿卿神色一凛,冷笑一声,果然这杯酒有问题,方才萧盈盈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慌乱,却没能逃过叶卿卿的眼。
宫里的那些手段,她也听说过,同一个酒壶中倒出的酒,一杯有毒,另一杯无毒,方才她只是猜测,现在她已经确定她手中的这杯,一定有问题。
她才要提出要调换酒杯,她们已经自乱了阵脚。
今日,一向与她不对付的萧盈盈竟派人送来了请帖,她便知这其中定有古怪。
以萧盈盈和她的交情,还没好到让她主动送请帖的地步,唯一的解释便是昭德殿的那位李昭仪定是有所图谋。
此前长公主多次拒绝了李昭仪,怕是她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说不定她想法子将自己骗来,使手段让自己屈服,是为了胁迫长公主和大将军为她所用,或者是说为了她的儿子舒王铺路。
舒王那个草包,好色轻浮之辈,还未娶亲,便有了一屋子的侍妾,那位李昭仪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独获圣宠多年,却不满足,心狠手辣,手上还不知沾了多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