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尸体的时候,童石发过誓,等回到京师一定想方设法筹集一些银钱,给这些枉死的将士家人以抚恤。
可是这会,等到童石回了京师,这才真正晓得,战场上的千钧一发险情没能难道他,反倒是这百两黄金让他愁白了头。
圣上先行已经赏了些恩赐下来,童石已经尽数分给了底下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今早就已经身无分文了。
因而童石夜里辗转反侧,心下十分煎熬,他熬的煤油灯都烧到只剩下一层油沫,灯芯都燃尽了,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法子来。
这会,屺瞻看到的童石面孔黝黑,整个还有些皱巴巴的焦苦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是害病了么?要不我请太医来瞧瞧。”屺瞻宣读完圣旨,忙将童石扶起身来。
童石连连摇头,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得苦笑一声。
“你这人可真是怪了,如今得了战功回京,圣上那儿自还有旁的赏赐下来。到时候加官进爵,还有娇妻在侧,可不是人生莫大幸事?怎么?莫不是…….”
屺瞻说到这儿,便顿住了。这赵婉当初为了童石,与凌府二公子退婚的事儿,闹得京中是众人皆知的事儿了。
他想着这童石也是有男子气概的,为了抱得美人归,还敢冲到南境山拿性命去搏一把。可是如今瞧他,这一脸萎靡模样,实在又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童石往身后的椅子上忽然跌坐了下去,这时候桌上的木匣就跟着跌落在地。
屺瞻倾下身,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拣那只木匣,却不料童石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国公爷,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