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像县主这样矜贵之人,怎能瞧得上丰登那里的蜜桔呢。”静姝微微笑着叹了口气。
没吃过丰登的蜜桔,倒是还晓得味道发酸呢……..建安县主到底是心绪起了波澜,一出口便露了马脚。
静姝朝着跪了一地的小厮努了努嘴道:“依县主的意思,芜湖院里的事儿是二房份内事儿,那您觉着应该怎么处置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下犯上的奴才呢?”
建安县主轻声咳嗽了一声,扭头瞥了眼胡氏,胡氏也是一脸的为难。
“我方才不过是让他们悠着点,好生劝着姨娘不要寻短见罢了,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谁料得到,这帮奴才可不是东西,下手这样重呢。要不,就依了家规,拉下去赏一通板子便是了。母亲,您说呢?”建安县主轻声道。
胡氏接腔道:“县主说的极是,如此甚好。”
眼见着一众小厮被拉出去赏板子,夏姨娘却仍旧觉得不够解气,自顾着拉扯了钱氏与晏氏的裙角道:“两位太太给我们梅姐儿做主呀,她到底也是赵氏血脉,就这般受了奚落挨了打,这事儿若是不给个说法,往后还让梅姐儿在府里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吶?”
晏氏轻轻拍了拍夏姨娘手背,示意她适可而止,不好再继续探究了。夏姨娘却是甩开晏氏的手,又苦苦哀求着钱氏做主。
钱氏欠身凑近晏氏跟前,端详良久方才,方才扶着她起了身来,沉吟道:“老祖宗在的时候常说,家和万事兴。府里头几个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不好薄待了去。这孩子顽劣,训斥两句也是该的,可也不好过了火候,越了度。”
钱氏说着睨了眼胡氏和建安县主,两人不发一言,只由着她去。
“虽然是将门,但打打杀杀这一套只不过是战场上对着敌人的,又何必把刀子口对着自家人?你们这些奴才可都听好了,梅姐儿同其他孩子一样,都是赵家的宝。往后谁敢背后嚼梅姐儿舌根一句,但凡传到我耳中定不轻饶!”钱氏虽是笑着,话却是掷地有声。
建安县主觑起眼眸,凝视着钱氏,半晌方才道:“都站了好一会了,母亲该是身子吃不消了,我扶您回屋去歇着吧。”
说着她搀了胡氏的手便要往回走,这出戏唱不下去了,她也不必继续在这儿自讨没趣。
“县主慢走。”静姝忽然上前,拦住了建安县主去路。
建安县主眼皮一翻:“怎么?你还敢拦了本县主的去路不成?”
静姝道:“静姝不敢。不过,县主,静姝还有一句话想要说予您听。”
“哦?”建安县主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想着这个赵静姝真是事儿多。
“一家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齐齐整整的那才叫好,可是少了谁都不成。这天色风云变幻,要说能避开风雨独善其身,怕也是难呢。您说是么?”静姝微微笑道。
建安县主知道,这是赵静姝在敲打她。只不过这个赵静姝又算得什么东西?离了赵家,她什么都不是吶。
“三妹这话本县主可听不明白,不过嘛,我也有句话要送给你。万事总有因果,你好自为之。”建安县主说完,头也不回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