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下子腿上伤口也不疼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准备开吃。
只剩下地上零散的鸡骨头。
三个衣衫凌乱的汉子在回味的打饱嗝。
见此癞蛤蟆心头无名火起,旁边的二流子很赶眼力劲,立马叫道:
“蛤蟆哥别生气,你不是去曹家找曹大少了么?我们寻思曹大少出手阔绰,怎么也得请你下馆子喝大酒玩娘们吧?所以我们自己摸了个鸡炖上过过瘾……”
“别他吗说了,”癞蛤蟆捡起一块鸡脖子嘬了嘬,满脸恚怒,“他吗吗卖批的,老子连他家门都没能进去,更别说让他请去喝酒玩鸡了。”
“连曹家家门都没进去?”一个刀疤脸惊骇,“不会是曹大少那边真出事了吧?”
“可是报应也不能报应在咱身上,咱就是帮他办事的。”先前说话的二流子说道。
剩下的二流子年纪最小,他长得相貌清秀,身上穿着干净,形象上与其他三人格格不入。
听了同伴的话,他悠悠说道:“别自欺欺人了,咱是办事的不假,可那姑娘就是毁在咱手里的……”
“但咱没杀人!”
“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这他吗吗的当然有区别了,你个搞臭腚的懂什么?你除了懂去偷看男人洗澡还懂什么……”
“蛤蟆哥你看,他又拿那个说人家!”
“说你个鸡儿,你个臭牛子、你个搞臭腚的!”
两个泼皮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吵了没两句挥拳要开打。
癞蛤蟆一脚踢翻桌子吼道:“闭嘴!我他吗跟你们这些狗逼说过多少次?那件事跟咱没关系!”
“咱那天去嫖妓喝酒了,没他吗撞见什么城里姑娘!”
年青泼皮哼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癞蛤蟆怒问道:“小鱼,你去哪里?”
小鱼不耐的说道:“去咱屋睡觉!”
剩下三个泼皮坐在破落堂屋里,月亮升了起来,银白的月光照进屋里。
有些惨淡。
三人相顾无言。
癞蛤蟆想了想要说话,刀疤脸猛的往后窜并惊恐大叫:“外面!”
另外两人急忙往外看。
外面黑黝黝的,只有一点月光零零星星的照着。
“刀子你一惊一乍干什么?”癞蛤蟆怒道。
刀子惶恐说道:“我我我刚,刚才,真的我刚才看见窗口吊着个脑袋!”
癞蛤蟆和另一个泼皮皱眉。
刀子急忙叫道:“真的,不是眼花,就是一个脑袋在外面,然后眼睛一花又没了!”
“那你到底眼花没有?”另一个泼皮问道。
刀子怒道:“那脑袋没有脖子!就是个脑袋瓜子!”
听到这话癞蛤蟆下意识抖了抖。
他猛的想起了先前那年青道士的冷笑。
你体虚……
你被鬼缠住了……
他咽了口唾沫,说道:“行了,你肯定看花眼了,算了睡觉吧,娘的,还以为今晚能吃个大的,就从早上一直没吃饭,结果吃了个屁!”
屋子有两个房间。
癞蛤蟆和相对干净的小鱼住一间,另外两个睡觉喜欢磨牙放屁打呼噜的睡一间。
他阴沉着脸进屋。
屋子里一片漆黑。
恰好乌云蔽月,夜色变得异常浓郁。
黑暗在浮动,天地之间好像泼洒了浓墨。
癞蛤蟆觉得心情沉重。
他抬头想看看星光。
太黑了。
太压抑了。
然而阴云厚重,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
黯淡的夜空死气沉沉。
屋子里更是死寂,除了他的呼吸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
等等!
他意识到屋子里没有呼吸声后突然吓一跳。
小鱼呢?
方才就回来睡觉的小鱼呢?
他努力瞪大眼往破床上看去,眼前朦朦憧憧,光线太差了,他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于是他试探的问道:“小鱼、小鱼?”
屋子里依然死寂。
他有些恐惧,又有些急眼:“日你吗,小鱼!我叫你呢!”
床上还是毫无声息。
一股寒气从他脚底板钻到了脑门。
就在他准备转身跑的时候,床上响起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嗯?”
听到这声音癞蛤蟆松了口气。
小鱼这孙子睡着了。
他走向自己的床,但道士的话和刀子的惊叫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于是他中途转向去了小鱼床上挤了进去:“往里让让,今晚咱睡一起。”
他躺下后闭上眼睛。
门外院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吧嗒、吧嗒、吧嗒……”
这声音让他忍不住打起寒颤!
浓郁的寒意从他心底往全身发散!
他努力往小鱼身边挤了挤壮胆叫道:“外面是谁?”
小鱼的声音响起:“哥,是我,我刚去上了个茅房……”
哥……
是我……
癞蛤蟆猛然呆住了。
这是小鱼的声音。
小鱼在院子里。
那自己身边……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