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中,富含多种矿物成分,饱饱吃一顿,就一辈子都不用担心矿物质缺乏的问题了。这小子还真是识货啊。”
跟在陈沦身侧的饶常,转过头看到了那抓着地上泥灰往嘴里塞着的矮小身影,颇有些赞叹地出声说道。
那矮小的身影是个瘦弱的男孩,趴在棚子外的上半边身子,骨骼显得有些纤细,蜡黄粗糙的皮肉沾满着洗不净的灰,就附在骨头上。就像是糊在灯笼篾条上的纸。
男孩伸着手,低着头,抓着地上一把把泥灰往嘴里放着,每次都只抓一下把,不时还转动着头,来回张望着。
泥灰吸干了男孩嘴里残存着的一些唾液,让他嘴里更加干燥,男孩喉咙耸动,
来回做着吞咽的动作,将嘴里最后把泥灰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再浑身都往下再趴了些,男孩伸出枯瘦的只手,在自己嘴上,小心的擦了擦,
将嘴上沾染上的些泥灰,全擦拭了干净。
似乎是肚子里有些东西,让男孩稍微感觉多了些力气,
两只枯瘦的手臂支撑着同样羸弱枯瘦,显露出骨骼的身子,男孩立起来些身子,
“……你能给我些水吗?”
“我这有些吃得能和你换。”
男孩撑着身子,转过了些头,对着紧挨着他棚子旁边,另一个棚子里出声说道。
那棚子外,没人,棚子里,有些幽黑,
男孩说第一声话的时候,棚子里没有动静,
第二声的时候,响起些声响,那低矮的棚子被人撑着有些耸动,
一个同样干瘦的个妇人,身上裹着些破烂发脏的布,从那棚子里爬了出来,
脸上木然,眼底麻木,只是盯着说话那男孩,朝着那男孩爬了过去,手上什么也没拿。
“吃得在哪?”
妇人问男孩。
男孩似乎畏惧着,往后缩了缩身子,
“在棚子里,我想喝点水,我渴了。”
男孩对着妇人再说道。
妇人却没再理会男孩的话,爬着身子,将头探进了男孩的棚子,
就在这时候,男孩从他缩回到的地方,拿出了个石头,
两只手拿着,将石头砸在了妇人头上。
妇人摘了下去,男孩高兴着低下了身,
咬破了妇人的喉咙,吮吸着可口的液体,
男孩嘴里松动的牙齿,难免在撕咬中掉落了两颗,
一颗嵌在妇人的脖子上,一颗燃了血,落在了地上,裹上了些灰尘。
道路上,过路些人似乎浑然不觉,脸上麻木,只是木然往前走着,
只是旁边几个棚子里的人,似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妇人,
也在地方,爬了过来。
“真是识货啊,血液中饱含多种营养成分,不光能解渴,还能有效补充身体所需能量。只是咋能吃生得,实在是暴殄天物啊。这血啊,可以做酸辣毛血旺,这排骨啊,可以烧,条件不好,还能用烤……”
陈沦旁边的饶常,再赞叹着,吧唧着嘴巴,出声说道。
陈沦似乎听不见饶常的话,只是挪脚往前。
束柔跟在陈沦身侧,只是看着沿途些景象。
道路边,是一个个简陋摇摇欲坠的棚子,倒着的废墟。
有些废墟上已经生出青苔,有些废墟中,还落着些随着废墟倒塌下来,砸烂了的凳子。
“有人倒了!”
就在这时候,
道路上,一个正往前走着的身影,在路上连着停顿了几次过后,终于还是摇摇欲坠,倒在了地上,
有人扯着喉咙,欣喜着喊了声,周围的人便朝着那身影扑了过去,
那道栽倒在地上的身影,也没发出什么惨叫,就停止了挣扎。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