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欢忽然想起自己跑到舞阳郡主面前撒娇时的蠢样子。
简直没眼看好吗?
而且跟原主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舞阳郡主不会起疑吧?
她记得当时舞阳郡主好像扒拉开了她的手来着……
沈宜欢越想越怕,总觉得自己的马甲已经变得摇摇欲坠。
后来也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泡澡时受了凉,沈宜欢渐渐感到头昏脑涨,到了后半夜时竟然还发起了高热。
在一片迷迷糊糊之中,她又做起了梦来。
她梦见舞阳郡主发现了她的身份,责怪她占了自己女儿的身体,于是将她抓了起来,找大师做法,准备将原主的魂魄召唤回来。
她还梦见定北侯得胜归来,口口声声要杀了她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报仇。
最后的最后,她甚至梦见了谢知晏,梦里谢知晏冷笑着问她是不是怕了,他说让她好好等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
定北侯府,正房。
舞阳郡主刚准备宽衣睡觉,就看见宋嬷嬷急匆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少有的凝重神情。
下意识的,舞阳郡主的心漏跳了一拍,心底隐隐涌起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
微微蹙了蹙眉头,舞阳郡主问道:“出什么事了?”
舞阳郡主都问了,宋嬷嬷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捧月居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小姐发起了高热,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听见这话,舞阳郡主顿时坐不住了,立刻就从小塌上弹起,然后一边匆匆往门口走,一边问:“病了?可有派人去请大夫?不行,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然而刚走了没两步,舞阳郡主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生生止住了前进步伐,转头看着宋嬷嬷,略有些怀疑地问道:“她下午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宋嬷嬷是跟在舞阳郡主身后走的,脚步本就有些急,孰料还遇到了紧急刹车。
她一时不察,差点儿没撞上舞阳郡主的后背,心里吓都吓死了,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语气里的异样。
还以为舞阳郡主这是照例询问情况,宋嬷嬷想也没想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具体还不清楚,绿珠那丫头只说,小姐回去后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泡澡,一直泡到水都凉了才叫人进去收拾,许是受了凉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姐今日心情可能不大痛快。”宋嬷嬷斟酌着措辞道。
舞阳郡主一听这话就怒了,冷笑道:“她还不痛快?她都……”
她都什么,舞阳郡主没说,但神情却忽然变得疲惫,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
她摇了摇头,用一种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罢了,这事儿倒也怨不得她,怪只怪造化弄人吧。”
宋嬷嬷没太听清楚舞阳郡主的话,还以为自家主子这是还在同小主子置着气,遂劝道:“夫人莫动气,小姐如今年岁小,不懂得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以后慢慢教也就是了。”
“倒是绿珠方才还说了件事,许是和小姐这病有些关系。”
宋嬷嬷道:“据说小姐今日在画舫上差点儿掉进那金水河里,虽说最后在宁郡王的搭救下也算有惊无险,但多少是受了惊吓的,夫人您看……咱们要不要顺便去道观里请个师父回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