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辉一直站在沈梦昔身边,一言未发。
电梯到了,关胜男下班了,看到一地狼藉,咦了一声,站到门口,“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还能什么情况?”孙纯大喊,“就差一点,你就可以给康伟做尸检了!我早晚杀了他!不杀了他也一剪子剪了他!”孙纯伸出两根手指,使劲做了个剪刀的动作,“胜男姐,我特么离婚了!我早该听你的,两年前就离婚,现在又多了个孩子,哈哈哈,这回咱们八楼九楼全是单身女人了,哈哈哈!从六零后到九零后,全特么是单身!”
关胜男走进来,对沈梦昔挥手,“啧,你在这里干嘛?你懂个啥,赶紧带你小对象回去!”说完接过玥玥,推着沈梦昔和宋朝辉出去,“回去吧,顺便把你对面那个拦住。”
沈梦昔两人走楼梯上楼,果然,见到缓步台上蒋玉梅扶着栏杆探头看着。
“动了刀子了?”蒋玉梅小声问。
“没有,把衣服铰了。”沈梦昔拽着她胳膊,“回去吧,这种场合别往跟前凑合。”
蒋玉梅跟着上楼,“我早就觉得他们过不长,康伟仗着长得帅,没轻了勾三搭四,孙纯跟着操老心了!”说完看看宋朝辉,“欢喜啊,找对象可不是光看脸的,结婚了过的是日子,男人要有责任心,要会赚钱,起码得啥活儿都会干,有那花架子连灯泡都不会换,要他嘎哈!”
“行了行了,别瞎操心了,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六岁就认识他了,那是我哥们!”
“哦哦,你看我这心操的,不说了不说了。”蒋玉梅笑得像朵菊花,回了自己家。
“让你见笑了。”沈梦昔无奈。
“没什么,世间百态。不过,欢喜,我觉得,你不属于这个环境。”宋朝辉措词一番,说道。
“那我到底属于哪里呢......”沈梦昔喃喃地说。
“你可以换一个高档社区。”宋朝辉说,“或者换个城市,到我们小组也是很好的选择。”
沈梦昔站在门边,手里捏着钥匙,“我到底属于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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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准备了一些吃喝,他们驱车郊外,到了一个没有灯光的小路边停下。
没有城市灯光的野外,天空的星星都多了起来,喷了些驱蚊剂,两人下车。
“失控的女人很可怕吧?”沈梦昔看着月亮说。
“她一定也曾热烈地爱过,当付出得不到对应的回应,就会焦虑、失控。看一个女人的脸,就能看出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宋朝辉笑,“我母亲48岁,面容看上去还像38岁,身材像28,性格像18。”
“还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的母亲。”沈梦昔也笑了。
“这是实情啊。”宋朝辉笑,指着月亮转移了话题,“有人说,月球的直径是地球的27%,这么大一颗行星,能被地球捕获,是不大可能的,而它又始终以一面对着地球,与其说是潮汐锁定,不如说是个监视器。还有说,月球是中空的,外面的月壤与地球大气层一样,都是起保护作用的。”
“我还听说,地球是神专门造来繁衍人类,传承基因的场所,为了抵御过多陨石,设置了大气层,又捕获了比地球更古老的月球来,成为双行星。你看,自古人们都说传宗接代,血脉传承,其实是神在基因里种下了印迹,很多人活着从未觉醒过,完全凭着本能活着。因为人体是可以自行运转的系统,心脏自行跳动、消化系统也不用你指挥、女性经期更是不受控制。还有,你看男性,不管年龄多大,永远一颗少年心,永难控制色欲,其实也是基因赋予的特性,只有一个男人到老了,荷尔蒙减弱了,才能老实,他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自己控制了欲望,哈哈。”
“你的小脑瓜装了些什么?男人被你说的那般不堪。”宋朝辉苦笑。
“我觉得,一个少年能够克制自己的情欲,才叫做控制了欲望。注意,我说的是克制,不是那些被游戏操纵了大脑的。”
“也许你是对的。欢喜,我看到你案头的书了,太杂了!看来归队我就得多看书了,要不下次见面都不敢开口了。”宋朝辉笑着打趣。
“我只是有许多困惑。本来以为得到了答案,谁知,这个答案却带出了更多的疑问,只得多翻书。”
“科学尽头是神学,也不无道理,当我们无法在知识体系内寻得准确答案,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便迫使很多人最后相信了神的存在。”
“那么你信吗?”
“我不信,我是无神论者。但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狡猾!”
“来了!”宋朝辉忽然拉住沈梦昔的手,急急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沈梦昔抬头看向明晃晃的月亮,果然,几秒钟后,月亮西南一侧出现六颗光点,缓缓向月亮移动。
郊外旷野中,一辆红色轿车边,站着两个年轻人,手拉手,仰头望月,一个凝眸,一个闭目。
沈梦昔有些激动,她拉着宋朝辉的手,感受到的光点是不同的:六个光点看似亮度相同,但她就是感应到它们的闪动,像是发出某种信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