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想劝,但是又有点哭笑不得。
刚刚的娘亲分明不是这样的啊,没有爹爹在的时候,她可是要多稳重有多稳重!
不过甭管温夫人先前什么样,温景焕当真是心疼坏了,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一点、再柔一点,“我会平安回来的,不过是棋阳县而已,总比去西边吃沙子好,而且流寇仅是流寇,人数也没有,我大锦兵将,必会所向披靡……你要信我……不哭了啊,眼睛给哭肿了……”
温夫人轻轻啜泣,温景焕就低声哄她,十分有耐心。
温亦涵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等温夫人的心情终于缓过来后,他才认真地道:“此次出征,圣上很看重爹的建议,跟随的两个副将都是爹亲自选的,还有,忘归也会一起去,圣上对忘归的重视有目共睹,真正危险的地方是不会让他去的,所以娘大可放心。”
温若棠讶然了,“季忘归?他……他去打仗?”
温夫人也急切地道:“忘归怎么能去,那孩子身体一直都不好,便是长途跋涉,都能让他送去半条命。”
温景焕捋着胡子说:“我和你之前的感觉一样,会觉得忘归身体弱,难堪大任,但后来我觉得,眼见未必全为实。而且身体好与不好不重要,单从他主动请缨来看,这孩子就比很多人有骨气。骨气,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
“骨气有性命重要吗?”温夫人问:“圣上竟然就这么同意了?真是瞎胡闹。”
“哎呀,哎呀,怎么又这样不敬……”温景焕看了看周遭,还好归耘堂附近的人早就被温亦涵打发走了,“圣上本来也是不让他去的,奈何忘归执意要前往,还说若他赚得军功,恳请圣上应他一件事。”
温夫人顺嘴就问:“什么事?”
“忘归没说。”
温若棠心里突突地跳了两下,如果不曾知道季忘归的想法,或者是在得到消息前未曾见过季忘归,她可能还不会往自己身上带,可现在……
季忘归的请求,不会真的与自己有关吧?
战场上刀剑无眼,就算他有武功,也很有可能因为没有经验而挡住了明枪防不住暗箭,季忘归就算真的想娶她,也不至于……也不至于……
“他家里人怎么肯?该劝住的呀。”温若棠忍不住说。
温景焕道:“我猜他根本没和家里人商量,只是凭着一腔热血,站在了圣上面前,所以这孩子当真是有担当。”
有什么啊!你们根本不知道啊!他可能就是为了娶媳妇才站出来的!这就是色令智昏啊!
温若棠心中呐喊,偏偏这话又不能宣之于口。
温夫人摇摇头道:“真是荒唐,那样孱弱的一个孩子,竟然说上战场就上战场,不过是同你学了几天骑马射箭,最多打打拳,哪里就有那个本事了,你可千万要照顾好他,别让他与人拼命。”
温景焕道:“你看看,你就没有忘归的豪情,他说了,这次去战场,不为求死,只为求生,这么多年来越国公府深负圣恩,定要拿出他父亲年轻时的气势,为大锦的民众守住这片土地,别说圣上了,连我都是闻之动容。”
温若棠一下子又迷茫起来,这个季忘归,见一个人就有一种说法,偏偏当着圣上的面,还能做到这般冠冕堂皇,他对自己,到底是何态度?自己究竟要不要接受越国公府这样强有力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