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端上前几步,把诗作送到了季老夫人手中,季老夫人才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温若棠赶忙道:“您是不是要说小女的字……”
“确实……不大好看,不过老身从不以字来论一个人。”季老夫人认真地看了一边,道,“内容上佳,此诗果然要单独拎出来讨论。”
她把诗作还给楚端,楚端便像之前的那些一样,从最近的那桌开始,让他们一个一个传递下去。
所有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先皱了皱眉,之后再被内容所吸引。
温若棠无辜地眨巴眨巴眼,表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毛笔字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写成如今这样,她已经相当满意了。
季老夫人喝了口茶,缓缓道:“气势恢宏,景色壮丽,怎么像是你亲眼见过一般?这是写的军中之事吧。”
温若棠摇头,“回老夫人话,那些场景我自然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家父曾在边塞驻军,回家后给我讲过关外情形和冬日盛景,家父亲身经历,种种细节,让我身临其境。”
“原来如此,这就解释得通了。”季老夫人笑了笑,旋即道:“既有这样的好诗,又何必限制时间?”
徐兰语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她定定地看向季老夫人,季老夫人和气地道:“我不是在说郡主提出限时的规矩不好,而是觉得,有些好诗需要时间打磨,正好今日碰上了一首。”
徐兰语微微低头,“多谢老夫人教导。”
“郡主的诗也好得很,我这把老骨头能教导什么,不过是碰上了更好的,有些惜才罢了。”季老夫人又看向温若棠,“后面的现在可想出来了?”
温若棠看到徐兰语的模样,心知到此为止也就罢了,若真的把人逼得太狠,弄成不死不休的敌人,委实没必要,于是摇摇头说:“我虽写了这些,后面却没想好,论才思敏捷,我还是不如郡主的。”
季老夫人“嗯”了一声,道:“已很不错了。不过既没有写完,按照规矩,也不能从我这个老姐妹手上讨彩头了。”
温若棠回道:“理所应当。”
到此,温若棠表现得也算进退有度,季老夫人即使称不上满意,也觉得不需要再去为难。
只不过老人家对于季忘归私下里定下这个姑娘,心中总是有个坎过不去,因此面上也不显,只是说:“好了,你回去坐着吧。”
然后又转过头对楚老夫人道:“这下可以发彩头了,都是些不错的孩子啊。”
楚老夫人道:“好,好,快把彩头发下去。”
因只有徐兰语一个女子入了选,青玉步摇和羊脂玉耳坠便都给了她,楚老夫人还握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说“这样俊俏,配上白玉刚刚好”。
可徐兰语自己心里知道,自己分明就是输了,只能想办法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事实上那些无用的彩头,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连接都不想接。
楚嫣还在得意洋洋,等徐兰语回到座位上后,就凑过去欢喜地道:“兰语姐姐,要不要我给你戴上,倒是很衬你如雪的肌肤。”
徐兰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倒是真的冰冷如雪,楚嫣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兰语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了话。”
徐兰语还在努力收敛情绪,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今日都很尽兴,只是我发间首饰是一套,再加上其他的首饰反而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