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森帆集团总部,李瀚文办公室。
“什么,老板被‘请’进联盟警署了?”听到赵海龙的电话,李瀚文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哦!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李瀚文放下电话,立刻招来了集团的投资部经理,吩咐连夜开会。
在夜里的集团会上,李瀚文做出一个重要的经济决策,那就明天一早公司动用五十个亿的资金买进黎优比指数期货,而且全部买跌!
二六零一年九月二十日,星期一的这天深夜,杨帆被黎北联盟分局以协助调查的名义请到了联盟警署,也许事情真的正向杨帆预演的那样发展,但是以后几个小时后所发生的事情却大大超出了杨帆的预期,他没有想到不仅是在黎优比,乃至全世界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进去吧!”一名卫兵打开拘留所里一个房间的大门,滞重的铁门发出一声闷响;由于是在深夜,使得寂静的拘留所里的这声闷响显得那么的刺耳,同在一个拘留所里其它房间里关押等待的提审的嫌疑犯立刻大声咒骂起来。
“特么的,开门不能小点声?不知道老子在睡觉么?”
“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
“都把嘴给我闭上!”开门的卫兵一声大喝立刻盖过了所有人,虽然隐约还有咒骂声传来,但是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杨帆望了一眼拘留所里面那一扇扇铁门,笑了笑,心道:看来这一晚我就要在这里渡过了,这真是拿自由换安全啊~
“你在笑什么?”卫兵不明白杨帆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笑出来,如果不是知道杨帆身份的话,它可能就会大骂杨帆不知死活。
但是这个笑容在现在看来是杨帆完全没有把进拘留所当成一回事,所以它感觉到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杨帆随手摆了几下,随口调侃道:“明天什么时候提审我这个嫌疑犯啊?”
“放心,明天早上一上班,我们组长亲自问你话!”卫兵说道,说完等杨帆进入房间后它转身就走了。
杨帆一看这个不足十平方的拘留所小单间,一个硬板床,上面有一层毯子,但是毯子上面已经褶皱不堪,而且烟头烫的窟窿一个接着一个,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个便池,好在收拾的很干净没有异味。
杨帆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看来今晚不会有舒服的大床睡喽!”说完,他把外衣一脱铺在床上,头枕双手躺在床上,眼望房顶的那盏暗黄色灯泡出神,整个拘留所里异常的寂静,虽然里面有些阴冷,但是杨帆却感觉自己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独处的时间了,自己的思绪也随着拘留所流动的气息跳动着。。。
杨帆隐约记得,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九月的天气,他被一艘穿梭机送入了隔离区的大门,有所分别的也许只是三年前是在太阳系边缘,而三年后是在地球罢了。
想到这里,杨帆突然“扑哧”一笑,对了,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点。
那就是身份不一样了,三年当他走进隔离区的时候,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而且当时他只是一名普通人;而三年后的今天,当他再次被带进黎北联盟分局拘留所的时候,却是以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而且是现在所有人听到他名字后都要心惊肉跳的人物,甚至连现在的黎优比统领都是他一手扶起来的。
想到这里,杨帆真的感觉到人生是如此的戏剧话,而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何尝是如此的富有传奇色彩呢?
躺在床上的杨帆也许是双臂被枕的麻木了,他翻了一个身把头朝向墙里面对着墙壁,虽然自己的对面是黝黑的墙壁,但是对于此时的杨帆来说却仿佛一面屏幕一样,从这个屏幕里他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杨帆始终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他甚至有时候认为自己就好像古代劫富济贫的侠客一样,又或者是沙场上能征善战的大将军,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的敌人溃不成军。。。
我本善良!
杨帆从在自己的内心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不管自己在世上是多么的呼风唤雨,也不论自己的双手在上沾满了多少血腥,杨帆始终认为自己走了一条对于自己来说还算不错的路,至少对于他这样人来说是这样。
杨帆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真的有一天从隔离区逃出去了,自己到社会上还能干什么呢?
十几年的光阴在隔离区里渡过,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知识可能早就跟不上时代了,那时早已经迈进中年的自己真的还能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么?
也许自己真的就象电影《月黑高飞》里那个黑人老头一样,早就已经习惯了隔离区里的生活,即使出去后也发现这个社会和自己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自己会不会也自杀呢?
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是继续留在黎优比市,还是到南半球去呢?
尽管杨帆多次的说过,黎优比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自己的根永远都是在南半球的,但是他真的已经习惯了黎优比的生活方式,自己真的就那么愿意再去南半球么?
南半球的一切真的还能像以前那样接受自己么?自己还能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自己父母的身边去为他们养老送终么?
杨帆惨淡的闭了一下双眼,他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经浸满了泪水,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怀念家乡,怀念自己的父母,以至于他是那么的担心自从自己从隔离区里逃脱之后会给自己的父母带来怎样的精神压力,他们是不是在家里真的为自己担心一年又一年呢?
也许这担心早已经化成了鬓角边那丝丝的白发了吧~杨帆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去回避这些东西,不想让这些东西去扰乱自己的心神,因为自己的情感负担越过就意味他思考的空间越狭窄,在目前黎优比的情势下对自己来说就意味着自己的判断力和执行力的降低,那也许会给自己及自己身边的人带来危害。
但是家是一定要回去的!等眼下这些事情一完结就离开黎优比,杨帆在心中笃定着。
他相信自己一样可以在南半球再开创自己的一片新天地!
想到这里,杨帆感觉到自己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恍惚间轻微的鼾声从杨帆的床上响起,他睡着了,就在北区分局拘留所这个狭小的硬板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