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在一旁圆场:“头儿,若不然,你和小明先走,待老黄好些了,我们再追上去,这样也不耽误正事……”
“是啊是啊……可不能因为我这不争气的肚子,误了抓人的时机……”
高也听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虽不知他们具体在打什么主意,但看黄三儿红光满面,一点没有病痛的样子,高也懒得纠结,点点头,便同小明示意,迅速上马走了。
二人一前一后绝尘而去,刘行拍了拍黄三儿的胳膊,黄三儿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我装得怎么样?”
刘行白他一眼,“一个字,烂!”
“能瞒过头儿的眼睛?”黄三儿有点心虚。
“肯定瞒不过啊!不过有什么关系,那荣兰氏的尸体虽然找到了,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荣家老爷就是凶手!
而且,你不听那管家荣厉说,他家老爷,十一日晚戌时左右就离开了宜兰城?”
黄三儿不解,“是听到说了,可那又怎么样?”
刘行一边将马牵回马厩拴好,一边将手插进腰带,“那又怎么样?老黄,难怪你即便当了捕头,也总要比头儿低好大一截,若我是大人,我也懒得提拔你!”
说着,刘行已经迈步走回驿站,让驿丞准备一间客房,他们要在此歇息一段时间,驿丞颔首答应,当即就安排驿卒领着过去。
到了房间,黄三儿等驿卒离开,方才苦着脸继续问刘行:“你刚才那话,到底啥意思?”
刘行关上门,将佩刀卸下扔到桌边,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口气,后才撑着脑袋看立在桌边苦大仇深的黄三儿道:
“先前在荣府药抓那管家荣厉回衙门时,我听到一些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诸如‘那兰家人说的果然是真的?夫人当真被老爷杀了?’
‘可夫人不是回娘家了吗?我记得那会儿都三更天了,她房里还传出了大声喝骂小菊的声音,之后不多久,荣管家就让那几个新招的婢女去了管事房,说夫人回娘家需要有人陪同!’之类!
也就是说,十一日晚子时左右,荣兰氏还好好的活着!
试问,一个戌时左右就已与人结伴离开、且再未回城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杀人凶手?!”
……
……
东临城,城西郊坟场附近破屋。
阿香入城采购了好些东西回来,放下背篓,就开始修整小屋。
将购置的黑布从里面逐一在窗、门上钉好,并胶漆封牢后,又用斧头、锯子等物去附近砍了好多原木拖回来,将破烂的屋门修补一新。
此外,她还用余下的木板钉做了一口简易的大箱子,涂完漆,在门口晾晒干,便放进白蜡香纸,拿一同购置的大锁锁了个严实。
之后便开始清理锅灶,拾柴做饭。
可不待她做完所有的事,天就慢慢黑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活计,阿香点完灯便拿出白蜡,又兴匆匆地往岁禾躺的棺材旁边去。
直到天色完全落黑,她才将棺材板微微掀开。
岁禾一睁眼,便又看到阿香递过来的白蜡,但她这回没有接,而是直接撑着身子坐起来。
迈出棺材,看到屋内焕然一新,岁禾有些意外,再看阿香,才发现她身上发梢都占满木屑;脸上手上黑漆片片,虎口、腕间还有几道血痕,模样甚是狼狈,但她仍旧笑看着自己,一双眼,满是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