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又想要什么?”清欢注视着他,手心里都是汗。
“很简单,你贵为大宋镇国公主,我是北宛根基尚浅的王子,你若嫁给我,成为我的王妃,就凭你的嫁妆和背后的大宋国力,在北宛国,我就有足够的力量与兄长抗衡,夺取王位。”
“就目前而言,两国联姻,是对你我最大的好处。”
又是一场王权争斗。
“这样争来争去,有意思吗?”清欢呐呐道:“为了母妃和铭瑜,我不得不争,可是,真的好累。”
呼延旻无奈耸肩:“如果我出生于农户之家,下田耕作养家糊口,如果出生于商贾,买卖经济养活家人,如果出生行伍,精忠报国光耀门楣,如果出生公卿,垂拱君王出谋划策,可是我出生皇家,既然老天爷都把你我捧到这命格上,自然应该做一番盛世太平、百姓安康的基业。”
“这是命,也是使命。”
清欢摇头,“我不能……”
呼延旻打断她的话,“清欢若不愿与我谈情,那我们就谈事,嫁给我后,公主还是公主,我还是我,我以朋友之礼节待清欢,可好?”
呼延旻向皇上求赐婚,两国联姻几百年第一回,朝野轰动。
北宛国力时强时弱,两国又时常亦友亦敌。一旦联姻,意味着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北边拖延已久的战事可以歇了。
新皇默然不语,呼延旻掏出一块帕子,是元宵节清欢给他擦泪的那块,“我与公主总角之交,垂髫之情,先帝在世时,亦默许过此意,可惜先帝早崩未曾立下任何信诺。我与公主早已两情相悦,故临行之前,恳请圣上赐婚。”
皇上转头问清欢的意思,清欢望着他身边的如意,沉默地点了点头。
*
清欢在镜前梳头,如意进屋里来,静静立于她身后。
“来得正好。”清欢平缓道:“脖子上的玉,还请殿使解开,物归原主。”
自此,两不相欠。
如意接过她手中的发梳,掂着她的头发一寸寸往下滑动。
“如意,这些年,谢谢你。”清欢缓缓道。
他从镜里抬头望清欢一眼,“公主长大了。”
很多年了,当年清欢坐在镜前,他给她梳头,她的脚还掂不着地,撑手在椅子上,任由他盘着辫子。
如今清欢长发及腰,他还站在她身后,为她梳着头。
横亘着十多年的光阴,他占据着清欢大半生喜怒哀乐,至此,终于可以结束了。
爱太多,等到反目的时候,不知道那是恨,是怨,还是痛。
“清欢,嫁给我吧。”如意的声音闷闷响起:“我们找个小村子,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我来养家糊口,好不好?”
清欢回道:“可是,我已经许了人家了。”
脖子上的绞金链子无法解下,清欢找了诸多工匠,无一不是摇头,“小人计拙,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