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得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行走间过往的宫婢太监皆停下脚步行礼。
飞扬的长眉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犹如沉暗的古井,让人不敢窥伺。
富海快步跟在后面,在他的后面跟着十多个太监,皆是步履带风。
听闻太后突然身子不适,招了许多太医前去,正在中和殿批阅奏折的赵序知道后便放下手上的事儿,急忙赶去寿安宫。
“参见皇上。”
一进寿安宫,守在院子里等候差遣的宫婢太监皆跪地行礼。
赵序不发一言的大步走过,径直走了进去。
身后的富海公公低声道:“都起来吧。”说完紧随其后步入屋内。
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汤药的味道,苏嬷嬷带着人连忙行礼。
赵序皱了皱眉,直接来到太后塌前,看着紧闭双眼的太后:“母后。”
不见太后醒来,赵序看向苏嬷嬷:“母后到底怎么了?”
苏嬷嬷低着头,语气恭敬的回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婢子刚刚服侍太后娘娘用过几块茯苓夹饼之后,太后娘娘便觉得头晕身冷,招来太医们看只说是太后娘娘她近来忧思甚重,又夜上梦多惊惧难安,才发了病。”
赵序微蹙着眉。
这时床榻上的人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睁开双眼,侧头看了赵序一会儿才有了焦距:“让皇上担心了。”太后声音低哑无力。
“太后娘娘您总算是醒了!”苏嬷嬷红着眼眶,就要传唤人近来,却被太后阻止。
太后拿起赵序的手,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双眼看着苏嬷嬷:“哀家又不是死了,做甚这般矫情样子。”
苏嬷嬷笑比哭还难看的点了点头。
“母后近来因何烦忧?”
太后怔了一会儿,方开口说道:“皇上,你也知道,清河她……”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哽在喉咙,没再说下去。
赵序自然懂太后的欲言又止,可徐达有从龙之功,这件事他总不会做的太过难看,于是说道:“母后可是为清河担忧?”
太后张嘴正要说话,赵序的声音继续响起:“母后大可放心,徐皖生已向朕承诺,日后定不会再让皇姐受委屈,徐将军也是跟朕屡次承诺。不日,就让徐皖生接皇姐回去吧。这几日就留在宫里好好陪陪母后。”
太后盯着赵序半晌,见他一副言辞恳切的模样,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如此,母后好好歇息吧,儿臣明日再来看您。”赵序话毕,起身离开。
一直站在后面的富海公公看了一眼赵序,又飞快的低下头。
就在赵序快要离开的时候,太后叫住了他:“皇上,如今秀女已然进宫,就不可再拖下去了。”
赵序头也没回应了声“是。”
苏嬷嬷弯着腰小心翼翼的给太后掖被子,手却突然被挥开。惊骇之下,立刻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睁着双眼望着乘尘,眼尾的折痕也深了一些,半晌道:“下去。”
苏嬷嬷:“是……”
出了寿安宫之后,赵序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走着。这时,一阵欢呼声闯进一行人的耳中,赵序停了下来,望向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