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颜汐一股劲的终于跑到镇抚司后门,满脸胀红的她蹲坐在墙角大口喘气,便又时不时的抬眼望着身后的白墙青瓦,这堵墙足足有三、四米之高。她休息了片刻后,朝四处观望,镇抚司后门较偏,很少有人敢在这里逗留,梦颜汐见无人影,便蹑手蹑脚起身一跳。
“哎呦……邪了门了,今儿怎么连墙也翻不了?”。
梦颜汐重重的摔在地上,起身摸着屁股,困惑的望着这堵墙。兴许是昨夜在木桶里睡了一宿,着了凉,浑身没劲的缘故。若再这样耽搁下去,秦风肯定发现自己今日迟到,她正打算准备再试试时,瞥眼瞧见角落的里有块较大的石头,二话不说便立马将石头搬了过来,踩在脚下,再次起身一跃,迅速抓住墙檐,使出浑身解数用力的向上爬去。
“我就说嘛,连墙都翻不了,我这几年的武功是白练了”。爬在墙檐上的她像做贼似的俯瞰里面,见后院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梦景轩,你今日又抽什么风?你竟敢翻墙,你好大的胆子”。秦风正经过后院时,见梦景轩此刻站在墙檐,便立马大声呵斥道。
梦颜汐被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吓得差点从墙上摔下去,一看是秦风,便故作镇静的反驳道。
“你何时见我翻墙了?我这是在视察镇抚司可有可疑之人”。
“你别和我耍嘴皮子,梦景轩你快下来,一会若让陆大人看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我好怕哟,你少拿你们陆大人说事,他算个屁,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白长那么好看的脸了”。
此时陆辰逸正听着张县令诉说最近的新案件,束手无策只好登门拜托镇抚司找出凶手。后院较为清净,说起事来更自在一点,二人便刚从后院走进,不料却听见梦景轩正破口大骂自己。
梦颜汐一脸惊愕的望着陆辰逸,迅速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到陆辰逸面前,尴尬的挤出一丝笑。
“梦景轩参见陆大人”。
陆辰逸瞟了一眼他,便对着秦风冷冷说道。
“秦风,现在交代你的事是越发不尽心了,到底是我没交代清楚,还是你压根没往心里去?”。
“大……大人,属下立马让他消失”。
陆辰逸说完便与张县令进了身旁的屋子。
“消失?什么意思?”。梦颜汐瞪着眼问道。
秦风一把揪住梦景轩的衣领,二话不说的拽着他从后院走出。
“你放开我,你带我去哪啊,我告诉你,我可打死不会离开这里”。梦颜汐边说边掰着秦风的手,见他无动于衷又抬起脚使劲的揣向他。
马棚
秦风一路拽着她来到马棚,便松开手,将她一把推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
“今后这儿就是你的常待的地方,梦景轩你给我最好老实点,再敢如此,我让你有命来,无命回”。
“哼……我若不老实怎样?你动我试试看,我是来这里当差的,又不是给你们打扫马棚的”梦颜汐拍着身上的土,怒视的说道。
秦风再次揪住梦景轩的衣领。
“若不是皇上的旨意,陆大人才不会要你这样的废物”。秦风说完便推开梦颜汐转身离去。
梦颜汐立马跑到秦风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质问道
“等等,你昨夜让我验尸,验尸结果我大概知道了,接下来不应该带我去找陆大人禀告吗?”。
秦风轻笑了一声,便双手抱臂,看了一眼身旁的马棚,嘲笑道。
“就你?哈哈……梦景轩呐梦景轩,你真拿自己当回事,那尸体我们早已验过,还等你?你配吗,那是我故意的,怎么样,够不够刺激?”。
梦颜汐早已猜到他是在故意整自己,纯属伺机报复,但以她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服软呢,梦颜汐不怒反笑道。
“这就叫刺激了?区区一具腐烂的尸体而已,只不过全身生了许多蛆虫,以及被那些虫子啃食完的眼珠,剩下的不是砍了手指便是剜了双膝,可这些对我来说不足为奇啊,但足以让我兴奋的便是那些可爱至极的虫子,白白的,软软的,它们呐一会爬入尸体嘴里,一会又从鼻息中调皮的爬了出来,甚是可爱啊”。
秦风脑海中已浮想起那具尸体的画面,忽然胃里一阵作呕,便朝梦颜汐狠狠的瞪了一眼,抬起右手将她推入一旁,大步离去。
“就这点胆量?哼……”。
梦颜汐便向身后的台阶上一坐,两腿往前一伸,互相一搭,双手支撑着地面,朝身后的马棚望去。
“喂……我叫梦景轩,今后我便是这里的老大,你们最好乖点,别乱拉屎,小心我抽你们”。
马棚里共有十几匹马,放眼望去最好看的是便其中一匹白色的马,躯干壮实,四肢修长,而马鬃居然是赤色,格外显眼,一看便是平日里喂最好的干草。
“这样其实也好,只要不回江南,让我怎样都行,在这里混日子也蛮好。”
梦颜汐眯着眼一脸惬意的享受着阳光洒落在她的脸颊上。对她来说那个家若是地狱,这里便是天堂,起码不会每日提心吊胆的留意爹爹的脸色来判定今日是否挨打受罚,或者陪爹爹出门做生意,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别人看出端倪。
后院-厅堂
“陆大人,这次案子不同往日,卑职实在无从下手,派去的衙役也无一幸免,同样也是挖了心肝,是活生生掏出来的,您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面目狰狞,太惨了。
张县令一脸的哀愁,想必是这起案子难住了他,近些天寝食难安,嘴角竟生出了几颗豆大般的水泡,眼孔布满了血丝,花白的发丝比往日更白了些,本来已到告老还乡之时,却在临走前遇到了如此棘手的案子,让他苦不堪言,现如今又闹的百姓人人惶恐。
张县令突然脸色骤变,惊恐的看着陆辰逸继续说道
“陆大人,这个凶手会不会不是人?民间传言,每百年便会有狐仙为了修道,便开始下山四处觅食,吃人的心肝,等吃到一定数,便即可修成,难道这次凶手真是狐仙所谓?”
陆辰逸板着脸将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摔落在桌上,茶盖顺着碗沿滑落在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此时紧张的氛围,吓得张县令立马站了起来。
“荒谬……抓不到凶手,居然会赖在一个无稽之谈的民间传闻,你一个堂堂县令,为官也有数十载,倘若这种话是出自百姓之口,本官则会认为他们是处在一种极度恐慌中而编排出来的谣言,可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居然出自一个朝廷官员口中,一旦抓不到凶手,便拿鬼怪之事来搪塞,那么朝廷要你何用?”。
“现在是想办法尽快捉拿凶手,你倒好,自个却乱了方寸,打退堂鼓,我看你是一世英名,今日要毁于一旦”。
陆辰逸对张县令一顿怒斥,对待鬼怪之说,他从来不信,更别说这莫须有的传闻,真是让他又气又恼,看着身旁的张县令,已被他吓的脸色铁青,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想到他已年事已高,又着急辞官,偶尔犯糊涂也在所难免,莫不要为了最后一起案子,被皇上责罚,无法告老还乡,想到这里陆辰逸有点于心不忍,轻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且回去,这个案子便交予本官”。
张县令对自己刚才说出的话,深感羞愧,低着头不敢朝陆辰逸看去。
“卑职,谢过陆大人,那……卑职告退”。张县令偻佝着背朝门口缓慢离去。
“秦风……”。
秦风立马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