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心情舒畅,嘴上应着好,手里的小动作却是没断,硬是又搂紧了怀里的人,上下其手的好一番痴缠,直到宫里来传话的老太监,硬着头皮亲自来敲门,他才依依不舍的起了身。
大殿上的国主脸色极其难看,却又不得不压下怒气,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煜。
“昨夜里宾客太过热情,臣下不小心饮多了,宿醉后又头疼得很,起身得晚了些,还请国主恕罪。”沈煜躬身行礼道,态度也算毕恭毕敬。
“沈卿不必多礼,原本这今日之后就是一家人的,只是眼下有一份急报,沈卿且先过过目,再看看可有良策。至于沈卿与临安的成亲礼仪,只得容后再议了。”国主颇有些急切的说道。
面对沈煜的姗姗来迟,国主自然是极不高兴的,可面前的人是他最为依仗,又不得不委以重任和勉强能够信任的。
按理说来,沈煜在苍岩城的威严都盖过了国主,国主应当忌惮并加以制衡的,所谓功高震主嘛,谁还没有点野心不是。
可沈煜偏是没有,五年多的时间,足够国主去试探和了解,这位如从天降来历不明,又救过他性命的少年。
沈煜对一国国主的位置不感兴趣,对异姓王的封号,以及他赐予他的所有荣耀皆不在意,但对民生却是实实在在的关注和重视。
这种只注重办实事且又无所图的人,国主极其需要却又难以掌控。
因为沈煜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对他人毫无所求的人,自然也就无所惧,所以看到自己的女儿临安公主仰慕沈煜时,他并未阻拦,在女儿遭到拒绝后,反而还鼓励她要以金诚之心迎难而上,国主是试图用联姻的方式,来绑住难以掌控的沈煜。
沈煜扫了眼手里的奏报,也提了几点建设性的意见,末了还诚恳的请求亲自带兵前去迎战。
国主先前脸上所有的不悦和焦虑瞬间没了,他绕过龙案来到沈煜身前,拍了拍沈煜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
“荷夏人凶悍善战,沈卿此去务必小心保重,至于你和安儿的亲事,朕深知你并不心悦于她,若实在不愿娶她,待沈卿凯旋之际,朕便将这亲事给你们解了便是,只是安儿她对你一往情深,沈卿若是愿意将她安置在府上,还望能看在朕的薄面上,给她一个体面。”
沈煜闻言有一瞬的失神,他没想到国主会如此直白的提及这件事,这亲事,他本也计算着迟早是要退掉的。
“谢国主隆恩。”沈煜此时并未给出娶与不娶的准信,只朝国主恭敬一揖。
国主立马抬手拦住了他的礼,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继而无奈的说道。
“离出征点兵尚有些时辰,左右都在宫里了,沈卿不若还是先去看看临安吧,便是安慰她几句也好,那孩子今日一大早就闹到了朕面前,唉……”
提起公主今早过来大闹这事,国主也是无奈得很,沈煜不愿娶公主的心昭然若揭,可临安公主非是不死心,礼部也是早早的就按照礼制备好了嫁娶一应事宜,今天就是大婚之日,却是久久不见煜王前来迎亲。
可这煜王府昨日迎娶应妾的架式,却是一点也不输寻常人家嫁娶正妻之仪的,明眼人谁能不知,他哪里有要迎娶公主的心思,只是这沈煜也着实胆大,他冷落孤立的乃是一国的公主啊。
临安公主一身大红嫁衣,凤冠霞帔隆重无比,却是没等到沈煜前来迎亲,这才不顾仪态的闹到了国主面前。
她在国主面前撂下了沈煜可以不娶她,但一定要他亲自到公主府跟她说清楚的话,国主只得应下了会劝沈煜去一趟公主府,临安这才息事宁人回了公主府静候。
沈煜看着国主无奈叹息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事办得着实有些不地道。
辞别了国主这边,沈煜随着宫人来到了公主府。
临安公主是皇后嫡出,又深受太后和国主喜爱,成年后不曾在宫外建府,而是国主挑了宫内最好的一处院子,为她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
宫人小跑着恭敬的在前头引路,公主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景象,最后七弯八拐的,小宫人竟是将沈煜带到了一处佛殿前。
沈煜站定住,狐疑的看向那宫人。
“煜王请进,公主,公主她心情甚是不好,今早在国主那儿哭闹后就进了佛堂。”宫人也不敢抬头看沈煜的面色,有些瑟缩的小声禀道。
沈煜不疑有他,大踏步的就上前推开门进了佛殿。
殿内只留了两名侍奉的宫女,临安公主一袭大红喜衣,双手合十跪在佛前,听到身后有人进来,她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沈煜一眼。
那一眼于其说是淡,倒不如说是落寞和失望,她站起身来对上沈煜的冷眸,理了理身上的喜服。
“煜王是要食言,不打算迎娶临安了是吗?”
“荷夏战事迫在眉睫,此时怎可言儿女情长,臣方才已领国主旨意带兵出征,还望公主体恤。”沈煜长身玉立,毫无恭敬之意的应道。
“好一个此时不可言儿女情长,昨日里,煜王大张旗鼓的迎娶应妾,逆行悖道与其行拜堂结发之礼,更是一夜的春宵帐暖,怎的到了本公主这里,就是不可言了呢?”临安公主亦步亦趋的走向沈煜,满含委屈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