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蹈在阮南州,瞧着离武陵很远,但那是走陆路,水路却还好。只是继蹈的事也不算很好处理,加之她有意要栽培刘烔,许多事情便放手让刘烔处理,他实在处理不了的,柏逐昔再出手。
刘烔争气,没让她费太多心,只是这样忙着,她连写封信给了安的时间都没有。了安那边也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也未曾给过她一点消息。
就这样在继蹈待了两月才返程武陵,武陵的春天正好,四处繁花盛景,只是稍热了些。
“这次回去,远垂渡就交到你手上了,以后再遇到我,你只假装不认识便是。非到不能解决的时候,不要找我。”她在马车里坐着,跟刘烔交待要如何行事。
刘烔还是有些难过,也有些不敢相信:“老大,您真就不再去码头了?”
“不去了,这武陵的天要变,要赶在朝廷出手之前把远垂渡摘出去,不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神色认真,刘烔知道自己跟的这人不是普通的山匪,她知道许多事情,知道怎么做对大家来说才是最好的。他不再言语,只认真听着她的安排。
本该坐船回来,但柏逐昔既打定了主意要从远垂渡消失,便在入武陵之前转了陆路。
她穿着一身竹青搭葱黄的裙衫,头上仔细梳着凌虚髻,平添了些许娇媚意味。即便是这般女子扮相,刘烔也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老大,无论她以男子身份还是女子身份出现,始终都是他打心底里信任并臣服的老大。
马车在城门口被拦下来,守门的将士要查他们的封传。柏逐昔将封传递给刘烔,由刘烔递给了守门人。
“帘子掀开一下。”那将士看了封传之后要求刘烔掀开帘子。
刘烔干笑着:“只有内眷一人。”
那将士还是坚持要看一下,刘烔便有些生气了。这些守门的是以往打过许多交道的,难免会教他们认出来,他实在担心。
两边僵持着,又有一人打马过来。
那将士见着他,赶紧行了礼:“徐刺史。”
“在闹什么?”
这声音,柏逐昔听着觉得有些耳熟。
“近来不少人私自携带无封传的人进城,下官只是按例查看一下,谁知这人坚持不让。”
刘烔也是个硬茬子:“我说了里面只有内眷一人,你非要看,实在无礼。”
以刘烔的性子,柏逐昔怕他再跟人打起来,赶紧撩了帘子,露出一半脸来。正好让那位徐刺史瞧见她,竟是熟人。
徐甫朗拱手行了一礼:“好久不见。”随后让将士还了封传,放他们入城。
“老大,您认识啊?”
“见过一面。”
的确只是见过一面罢了。
她听说城中新来了位刺史,但周源似乎是不愿离开武陵,这交接的事一直没办好。如今武陵仍是周源管事,这新刺史无事,只在府衙内旁听。
只是没想到这新刺史是徐甫朗,俩人自江夏一别后再未见过。徐甫朗不知道她别的身份,以柏逐昔这个名字在都城打探她的消息,别人本就不知她这姓名,加上卫都侯府有意隐瞒,所以他一点信儿也没探听到。
她想着回来先去见了安一面,但北川寺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就连觉正和了幸也不在。
“常思呢?”她跑到斋堂去找元棠问了安的下落,元棠见到她却没有往常那样温和,脸上颇带着些愠色。
她还没来记得想清楚为何元棠是这种神色,淳山法师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近来寺中有些事要常思去忙,这些日子他都不在,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找你。”淳山脸色倒好。
她便也不再多留,放下给了幸带的礼物便走了。
当夜祝策邀她去喝酒,在他们首次见面的酒楼,掌柜看见柏逐昔一身女儿装扮进去,直接楞在了那处。好在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失神太久,也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出来。
包厢里还有一人,正是武陵新任刺史徐甫朗。
早在徐甫朗入武陵后不久,祝策就与他搭上了线,现在自然是要他和柏逐昔见上一面。
“柏娘子。”
“徐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