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一行人用过早饭,出镇策马西行,申时时分便进了邕州城。
这邕州城虽是西南大城,但与中原地区的大城相比,其建筑构造、繁华程度还是相差甚远。
一进东门,但见城内街道上颇为冷清,只两旁酒肆、酒楼中,聚了一些人,高谈阔论、开怀畅饮。
自从进了邕州城,赵宏一直眉头紧锁,左顾右盼,似乎在找着什么,神情甚是不悦。
李羽坤颇为不解,忍不住问道:“赵大哥,你为何闷闷不乐?”一路行来,他觉得赵宏为人不仅老成持重,办事可靠,而且极有礼数,因此心中对他颇具好感。
赵宏偷偷看了一眼宇文嫣,才道:“李大侠,小人生气得是居然没人来迎接大小姐。”
李羽坤暗暗摇头,他跟赵宏提过多次,以兄弟朋友相称,但赵宏却坚持称他李大侠,把自己看成下人。
赵溢也道:“这邕州城离总坛不过数里,按理说教中兄弟早已收到大小姐回山的消息啦,况且这城中亦有玄天门的分号。即便其他人不来,青小姐理应也会前来迎接,莫不是她的伤还没好?”
赵宏瞪了他一眼:“大小姐回山,青小姐只要知道,就算是爬也会爬来迎接,别说手脚受伤了,她难道不会坐着轿子来啊!”
赵溢连声称是,直呼奇怪。
宇文嫣皱了皱眉,淡淡道:“今夜便在城里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行上山。”
赵宏使了个眼色,赵溢策马先行,显是去安排住宿之事。
宇文嫣笑道:“坤哥,想必你以前从未来过邕州吧!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如何?”
李羽坤笑道:“也好,邕州风土人情与中原地区大为不同,我倒也想开开眼界。”
宇文嫣翻身下马,李羽坤也下了马。
“先将小白带去客栈吧!”宇文嫣将缰绳递给赵宏,拉起李羽坤便走。
宇文嫣一边走一边说道:“岭南百姓以越骆后裔居多,外族混居,与你们汉人地区大不相同。你们中原人士向来视汉人以外的人为外族,或征讨或笼络或怀柔,总之是既看不起我们这些外族,诸多偏见,说我们是胡人是蛮夷,说我们凶残暴虐,好滥杀无辜,却又总想利用我们,给我们些许好处,或是挑起诸如南蛮、突厥、吐蕃、回纥之间的矛盾,想让这几个外族自相残杀,汉人好坐收渔翁之利。”
李羽坤急忙摇手道:“不不不,我可从未想过这内外之分,汉人与南蛮、回纥,还有你们鲜卑人,在我心里没有半分不同。”
宇文嫣抿嘴笑道:“我又不是说你。再说我们鲜卑人早已汉化,已跟你们汉族人没什么分别。”
李羽坤挠头傻笑,忽然心想:“嫣儿是鲜卑后裔,听说鲜卑便是匈奴,古来一向生活在北方,玄天门总坛却何以会在岭南?”
正想发问,忽听宇文嫣兴奋说道:“快看,那边有猴戏看!”
宇文嫣拉着李羽坤挤进人群。
只见一位衣裳褴褛,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手牵三只毛猴围在身边,两只大猴,一只小猴,笑道:“这可是一家子猴。”
三只猴儿均是一身金褐色的绒毛,面容俊秀,微红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神气十足。
李羽坤笑道:“这猴儿长得好生英俊。”
那中年汉子微笑着投来赞许的目光,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粗声粗气地朝猴儿们喊道:“快向父老乡亲们行礼。”将手中的牵绳猛地一提。
那两只大猴想必平日里训练有素,听了主人的吩咐拱着前爪团团作揖。
唯独那只小猴颇为顽皮,非但没有按主人的吩咐行事,反而冲着主人龇牙咧嘴,扮起了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