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压下火气,樊氏笑笑,“必惠身高腿长,容颜俏丽,皮肤白皙,戴上首饰,显得格外漂亮,首饰美人相得益彰,无病这花花肠子全用在女人身上了。
这必惠比我还宠爱无病啊,真敢下血本。你别担心,必惠穿得严严实实的,只是双手放于胯边,展示手腕上的凤髓琉璃镯。微露脖下一点肌肤,展示蓝色琉璃海洋之泪,耳朵上、头上,堆着各色琉璃。”
“凤髓是什么?琉璃又是什么?”
“我问无病了,凤髓是一种藤本植物,名鸡血藤,长在悬崖上,百年才长成红润如玉的样子,极为稀有。而这琉璃,说是从贪泉洞洞底采来的宝石,那贪泉洞洞底,还有不少成型的摆件,珍禽异兽器皿多得是呢。夫君,这事机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这店铺,也不让人知道是刘家开的。”
“我懂,无病倒是奇遇连连,祖坟冒青烟了。哎,前有刘演之事,我们只要偷偷发财就可以了。可毕竟王常是刘演兄弟,必惠是刘家媳妇,谁都能看出来这露腰店和咱家关系一切啊!”
“就是王常的,谁又能较真?瞒得一时是一时,况且这是无病自己想得方法,虽不是尽善尽美,可毕竟他年岁小,比不上老奸巨猾之辈,我们要给无病遇困难解决困难的机会!”
“那就如此吧,夫人,你们都比我要宠爱一旬孩子啊。”
“是呢,而且无病真是一鸣惊人,开业不到,赚钱赚得都快放不下了。”
“什么名字?多长时间了?我去看看。”
刘钦施施然来到了希贤居,而今希贤居开在了南北交通要道,连接洛阳、长安、宛城,距离舂陵不足十里地,店面比以前大了好几倍,希贤居生意好,带动周边生意火热,这里已经从一个小村庄聚集成了一个小镇子。
这首饰店门庭广大,开在希贤居对面,大厅门口摆着一对石雕的老虎,一对威猛的犀牛,一双灵动的神鹿,一双展翅欲飞的雄鹰,大厅门楹高悬柏木匾额,书写着大大的红字,露腰。
刘钦咂摸,“这是哪个高人起得名字?俗话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女人的腰,夺命的刀。男人哈,甜言蜜语、连哄带骗,往往把女人灌得七晕八醉、心旌摇曳,禁不住投怀送抱。
而女人之美,在俏丽容颜、在玲珑身段、在肌肤白皙、在饱满峰峦,而那曼妙的细腰,集中了容颜的美、身段的细、皮肤的腻、酥胸的软,若要扭动起来,勾得男人难以把持、继而心神荡漾,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为一亲香泽,对美人的要求无不应允。”
大门两侧,各站着一个美貌的胡姬,露着肚脐,肚脐上镶嵌着金边白珍珠,腰上带着金银混打的蹀躞带,缀着各色宝石,胡姬长臂赤裸,手镯葳蕤。长颈白皙,项链溢彩。
刘钦轻轻走到近前,胡姬连忙近前行礼,吓得刘钦后退一步,胡姬道声打扰,“请贵客进大厅品鉴首饰。”
说着玉臂倾斜、酥胸指路,刘钦顺着台阶,迷迷糊糊走进了大厅。这时又走过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美姬,引着刘钦去了柜台。
刘钦不敢盯着胡姬的细腰,暗道,“果然楚王品味高远,细腰魅力巨大啊。”
店铺内顾客很多,刘钦惊讶,男人比女人要多很多,可转头一想,自己不就是个男的吗?
王常一见刘钦来了,连忙走过来,刘钦摆摆手,王常才退到了一边,轻咳一声,大厅内的护卫立即打起精神来,生怕刘钦是来捣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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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钦到了柜台,抬眼观望,柜台后的货架上,摆着各色首饰,做工精良,有花卉、珍禽、异兽,菱形、心形、卵形等各色形状的宝石。
刘钦边走边看,竟然还有半尺、一尺高的五彩摆件,或是横抱琵琶的舞女,或是垂钓的老翁,还有腾跃的梅花鹿,奔驰的骏马,引吭高歌的大雁,刘钦心内狐疑,“贪泉洞果然是富可敌国寡妇清的墓穴,这陪葬品也太多了,可这样对逝者是不是不好啊!”
刘钦抬头,只见墙上挂着三幅字画,左右为文赋,却是卓茂和彭宣的大作,龙飞凤舞,文风华丽。
“此物凡间不得见,仙人至宝降凡尘。千雕百塑嵯峨立,似玉似珠笼碧烟。”
“百丈琼华凌碧空,青萍出鞘刺寒宫。巍峨险峻多奇伟,堪与汉王唱大风。”
中间那幅画,画着个露着纤腰的舞女,赤着双脚,带着面纱,堕马髻横在头侧,双眼灵动,肤白胜雪,旁边写着,“请君聆听琵琶曲,有谁能解琵琶语。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刘钦叹息一声,“无病忘了一切也好,神女之梦梦不真,神女无情情不假。”
大厅内突然声音嘈杂起来,“我看重这个飞马踏燕了!”
刘钦扭头一看,见一个西域服饰的大胡子富商,拍着桌子,另一个锦衣绫罗的富人正是金器店的掌柜罗金,罗金大喊着,“谁不知道,这露腰店卖的首饰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仅此一个,纯手工打造,绝不会做第二个。况且这凤髓源自神鸟凤凰所化,降落人间,纤小如树枝、滑腻如细骨,这是天地至宝,非幸运之人,不可得之。
而且这琉璃五光十色,其色彩流云漓彩、变幻瑰丽,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好似天上的仙娥的肌肤一般精致细腻,好比仙子的容颜多姿多彩。敲之有金石之声,清越怡情。闻之友百花之香,荡涤肺腑。
你们看这琉璃内,偶有或大或小、或浮或沉的气泡,漂浮于柔情似水的颜色带之间,这是琉璃生命的律动,琉璃是活的,她快意洒脱,情意绵绵,仙人气息,浩然气魄。和谐之美,舍得之意。光影晶莹,精灵绝美。”
刘钦皱起眉头,“这罗金不像是买东西的,倒像是起哄的!”
大胡子富商喊道,“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出你的价格的五倍。”
罗金咬着牙,“我出一百斤黄金,我罗金家就是金子多,来人,回家搬金子。”
大胡子富商叫道,“不许卖给他,我把我的一对汗血马来换这个飞马踏燕。”
罗金倒吸一口冷气,“你狠!让与你了。”
罗金狼狈的走开了,大胡子富商得意的抱走了飞马踏燕。
刘钦恍然想起了,心道,“这琉璃当与范蠡有关吧。当年范蠡奉勾践的命令督造‘王者之剑’时候,发现了一种多彩通透的宝石,连同宝剑一同献给了勾践。勾践感念范蠡铸剑之功,将宝石赐名为‘蠡’。之后范蠡请能工巧匠将这宝石雕刻为一对精美的鸿雁,送给了西施。
不幸西施前往吴国和亲,满含热泪将‘蠡’还给范蠡,西施眼泪与宝石融为一体,更加瑰丽,于是百姓叫它‘流蠡’,肯定就是我儿卖的琉璃了,这琉璃的样子跟书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刘钦见罗金走远,连忙追了出去,拉着罗金到了希贤居,不等刘钦说话,罗金大笑,“王常好本事,刘大哥,你家刘演真是个奇才!”
刘钦摇头,“这是王常的店。”
“一样,一样,刘演、王常好得穿一件衣服。刘演真会做生意,哦哦哦,王常真会做生意,找来美姬,站在门口,这首饰谁看见都喜欢。关必惠也敢下本,展示首饰,开业当日,人气爆棚。还有这让我竞价的计策,哪一桩都抓住了人心啊。男人们,为了女人一笑,太敢花钱了。”
罗金笑笑,“我也是无利不起早,这店铺我也入股了,黄金饰品是我供应的黄金,我罗家做盘子碗等器皿在行,做首饰也只会打个戒指、项链,跟王常找来的工匠提鞋都不配,哎,这工匠神秘啊,都不知道作坊在哪?”
刘钦、罗金聊了经营情况,刘钦不禁心跳加速,“今日这一日竟然能有一亿钱!不好,不好,太扎眼了!”
罗金笑笑,“也就开业这几天这样,以后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卖三年了。昂贵的首饰,独一无二的雕琢,只有那么几件。大多还是重样的普通饰品,虽说随便一件都值万钱,可这普通首饰走量啊。
你不知道,西域富商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三年之后了。王常是做生意的好料,确实东西多了就不值钱,小件饰品,一天十件,大件饰品,一月一件。嗯,他说是饥饿营销,就让顾客饿着,吊着胃口,上赶着抢!”
刘钦心中说不出对无病是敬佩还是敬佩,“卓兄和彭兄都写文赋为首饰店扬名呢!”
“呵呵,刘大哥,你可知道露腰首饰店旁边的天生丽质化妆品店是谁的?你可知道那刀剑笑兵器店又是谁的?”
“都是王常的?”
“对喽,都是刘演好兄弟的,哎,生子当生刘伯升啊。”
刘钦听了哈哈大笑,心下念叨,“生子当如刘无病,短短半年时光,便开起了三家店铺,真不知道无病能造就多大的功业啊。”
无病呢,此刻正在与彭寞竴、公孙肱,以及街坊邻居的十几个孩童在草地里围猎抓野兔呢,无病指挥,小孩子们三五成群,追逐野兔。
卓戎坐在一匹小马驹上,笑嘻嘻地看着众人抓兔子,无病手摇着令旗,嘴中念叨,“两翼齐飞,居中突破,穿插奔袭,围而歼之。”
卓戎看去,但见众人好似大军列阵,果然抓住了野兔。
无病微笑,清风吹拂脸庞,“安汉者,当舂陵刘氏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