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街是个力气活,更是个技术活,刘演年轻,常年在市井厮混,脑瓜子转得快,俏皮话、隐含语、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魏貔被骂得大怒,却反驳不了几句,气鼓鼓的,满脸紫红。
这时后院着起火来,魏貔扭头看着火光冲天,大骂一声,“刘演,你这个猪狗养的,你竟然玩阴的。”
“呸,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得这样。魏貔,闲言少叙,你不知道吧,魏璎是你弟弟的种,大家都知道,就你被蒙骗多年。啧啧啧,想不到,亲弟弟睡了亲嫂子,生了侄女被亲伯父当成了掌上明珠,一腔热血都喂了猪狗。”
说到魏貔痛处,魏貔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晕起来,“哇啊啊,休得污蔑爱妻爱女,来人,给我射杀刘演。”
刘演大叫,“呸,行动。魏老夯货,你该射杀你媳妇王柔风,柔风柔风,她蹂躏你的心肝就像发了疯。”
魏貔武士抬起了弓弩,刘演这边的宾客趁着刘演和魏貔吵架的功夫早就暗中准备好了,两扇门板立即横在众人身前,弩箭撞到门板上,啪啪乱响。
宾客们大力挥舞胳膊,一时砖石齐飞,砸得魏貔的武士头破血流,不多时门廊口被乱砖石堵死。
侯军早就独自返回了刘家,又召集来一批宾客,藏在魏家后宅附近街道,见后宅起了火,侯军一声令下,一罐罐菜油、酒坛子,一个个火把隔着墙头扔进了后宅。
侯军扔得兴起,不住咒骂魏家人,这时马胜急匆匆跑来,“别扔了,别扔了。”
马胜竟然制止侯军放火,侯军不满不悦,侯军不耐烦起来,“二哥,你说得什么浑话,你怎么下这种糊涂命令?”
马胜一拍大腿,“这院里有羽林卫,我没敢放火,刚要逃出来,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点了火,抬进去不少引火之物。我以为是大哥又派来了人,可那波人当中有个人是伍家的人,叫做伍烈,他嗓音别致,身形也对得上,被我认出来了。这里边事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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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军大惊失色,心思电转,“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之有患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
魏家后宅,火焰升腾,好似一只只血火鹰在盘旋着、嘶鸣着。又像一群地火飞鸦,呱呱乱叫,召唤着亡魂。
这时小驴子吕卫凑到近前,“二哥,三哥,酒坛子和菜油都扔完了,太痛快了,再拉两车呗!”
马胜大叫一声,“完了,完了。”
侯军脸色也变了,“赶紧叫大哥赶紧撤,他们狗咬狗,咱们再观望观望。”
魏家前院,刘演满目狰狞,“堵死你,我要将魏家烧光,烧光。”
马胜、侯军气喘吁吁跑来,“大哥,咱们被人当刀使了,快灭火吧。”
“什么?灭火?”
“对,灭火。”
马胜、侯军慌忙拣选了重点述说了缘由,这时一名宾客跑到刘演身边,“大事不好,郡兵,大队的郡兵朝这里来了。”
刘演目光闪烁,大叫道,“后门竟然没有防卫,确实蹊跷。娘的,一群老狐狸,都不是好东西。走,咱们去后宅灭火,顺便堵住伍家人,堵不成就慢慢灭火,让火再烧一会儿。”
刘演觉察到危机,小羊羔受到惊吓,要换个方法斗杀老虎了,平白羊入虎口,成全了别人的阴谋和野心。
刘演众人赶到后宅,火势已经旺盛起来,伍家人早就逃之夭夭。
正当刘演、魏貔在前院对峙的时候,魏家后宅里,长安来的淳于长正在与歌姬饮酒作乐。
淳于长年少风流,好色成性,又是当朝大司马王凤的外甥,皇帝的表弟,身份不凡,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娇生惯养,随心所欲惯了。
淳于长得知舅舅王凤抱病在家,便日日上门探望,王凤被哄得高兴,淳于长便提出要来舂陵了却舅舅的一桩心事,为舅舅出气。
王凤有心找魏貔的麻烦,可此刻也怕堂妹做了寡妇,魏家送来了不少钱财,王凤心道毕竟魏家是王家的姻亲嘛,于是便提点淳于长助魏貔一臂之力,灭了刘钦一家即可。
淳于长也不问王凤为何仇视刘钦家,只带着四名羽林卫士兵以及一些心腹仆从,偷偷来了舂陵,这桩功劳铁定跑不了了。
魏貔情知王家不在那般敌视他,魏貔便保证把活做得干净,淳于长高兴,放飞了自我,终日在后宅饮酒作乐。
淳于长喝着酒,看着歌姬曼妙的舞蹈,突然失落起来,“要有魏璎陪着喝酒就好了。”
一名心腹近前,“主人,魏家本来就该让他们的千金来侍奉您饮酒的,这样才能凸显您的尊贵。”
淳于长一听有理,便下令请魏璎过来一趟,否则大司马便要放弃魏家。
魏璎半夜被叫醒,深感无奈,也不装扮,万般不愿,扭扭捏捏来到了淳于长的房间。
魏璎这只小羊羔,送入了淳于长的虎口,危险,危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