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一个青年走了出来,然后对齐彧行礼,问道:“敢问文尊,何为忠?何为孝??”
齐彧眉毛一挑,考自己的伦理纲常啊!
“上思利民,忠也!”
“孝之至,莫大于尊亲!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可谓孝矣”
青年皱眉,再次揖手行礼:“请文尊解惑!”
齐彧看着这个青年,无奈撇撇嘴,果然是读死书。
“我们所说的忠,难道真的是仅限于‘君’吗?”
青年皱眉,问道:“难道不是吗?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就忠吗?”
齐彧撇撇嘴,说道:“所以我说你们读死书,还不相信?这以偏概全都歪到哪去?你这虽然也是忠,不过是愚忠!”
“忠不应该仅仅限于君王,这太过狭隘了,忠应该是忠于天下,忠于百姓,忠于国家,忠于父母,忠于师长、忠于友人,而不是仅仅只是忠于君王!”
这名青年皱眉,他师长教授的忠,就是“忠君”,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其他延伸。
忠于天下,忠于国家,而不仅仅是忠于君王!
听着齐彧的言论,周围的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也有人皱眉,认为齐彧这纯粹就是在胡扯。
可事实上,最初儒家对忠的概念,并不是仅限于对‘君’,亦是对亲、师、友。
尽心完成亲朋好友师长家人交代自己的事情,也是一种‘忠’,而不仅仅是对‘君’。
只不过后来儒家改革,奉行君受神权,强调君为臣纲,忠也曲解为只对‘君’了。
现在这些人就是在这种曲解下,渐渐地变得腐朽。
“那敢问文尊,孝呢?如何理解?”这个青年语气恭谨了些,问道。
“尊重爱戴你的家中尊长,不出去惹是生非,延续先祖的血脉,这就是最大的孝了!”齐彧道。
宋云涛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他都占齐了。
青年揖手行了弟子礼,然后转身离开。
齐彧看向那群儒生,勾勾手,道:“下一个!”
很快就又有一个读书人出来,对齐彧行礼后,提出自己的问题。
“只忠孝两难全,敢问文尊,该如何取舍?”
忠孝两难全,一直是千古难题,和鱼与熊掌一样。
齐彧想了想,说道:“唯心而为之即可!”
青年急忙问道:“如何唯心?”
齐彧笑了笑,说道:“我们能出生在世间,最应该也是最应该感谢的是就是父母。”
“所以于我而言,孝为百善之首,做不到孝,其他皆是虚伪。”
“不能做到孝敬父母,不论他做了多大利国利民的大事,在我看来,都是一个虚伪的恶人!”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百善孝为先,连自己的双亲都不孝顺,何谈忠?”
百善孝为先!
这就是齐彧给出的答案!
这名秀才揖手行礼,转身就走,不过没有离开,而是和刚才的两个学子一般,站到了另外一边,没有回那群儒生的队伍中,
“下一个!”齐彧撑着侧脸,坐姿极其嚣张,语气更是嚣张。
论嘴炮,自己从来没有输过!
为何?
因为他们都不如自己会讲道理!
自己为何会这些道理?
读的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很快又有学子上前,对齐彧行礼后,问道:“敢问文尊,都说大成王朝天怒人怨,劳役百姓,这才致使国家灭亡,学生请问文尊如何看待此事?”
齐彧想起自己读的这个世界的史书,有些无语。
这大成王朝,就是奉行改革派儒家的王朝,在当时大成王朝是大陆的上实力最强的三个大国之一。
所以改革儒家的‘君受神权’在大成王朝很受欢迎,成为了官学,想当官,就得学儒家的文学。
在五百年前,大成王朝内部腐朽孱弱,国力弱到令人发指,国民都饿死了不少,周围的国家也趁机落井下石,大成王朝就此灭国。
现在大云王朝的领土,就是曾经大成王朝的一部分。
而大成王朝灭国的根本原因,其实还是国力的问题,它和华夏的北宋很像。
大成王朝重文轻武,为了防止武者以武犯禁,甚至还限制了武者的发展数量,所以当时的大成王朝,弱的可以。
周围的国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趁你病要你命,纷纷起兵攻打大成王朝。
理所当然的,大成王朝被灭国了,领土被列国瓜分。
一个国家没有尚武精神,那么灭亡亦不远矣!
齐彧看着这个儒生,笑道:“灭国的根本原因,还是大成王朝的内部问题!”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齐彧用杜甫的诗,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当时的大云王朝,的确是这样的。
贫富差距太大了,许多百姓都吃不饱饭,而且当时奢靡之风盛行,各个府邸的文人墨客多如狗。
一群腐儒相聚在一起花天酒地,醉卧花丛谈风月,哪有心思去管国家安危?
这样的国家不亡,那才是怪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不少人都在默念这一首诗诗,然后抬起眼皮,看向齐彧的目光,隐隐都变得炙热起来。
这一首诗,可以说是很好的诠释了当时大成王朝的国内情况。
齐彧注意到了这些儒生的目光,眉毛一挑,这群人智商堪忧啊!
自己也是在讽刺你们啊!这都听不出来吗?
当时大成王朝的文人地位很高的,他们都是由国家养着,和现在的读书人根本不一样,考取了功名就有‘工资’的。
“大成王朝不思变,依旧沉寂在奢靡繁华中,所以灭国,而在我看来,这只是表象,最根本的原因,是大成王朝,养了一群除了读书,其他都一无是处的儒生。”
“读书人都失去了文人的风骨,变得迂腐,只会读死书!”
齐彧说完,就不再管这个青年,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那些读书人。
“你们不就是想证明陛下是错的,我担不起‘文尊’的称号吗?可容我问一问,你们中有谁觉得自己担当起这个称号的吗?麻烦站出来!”
全场一片死寂,没有人站出来。
齐彧环视一圈后,说道:“你们连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你们不就是想要‘文尊’这个称号吗?我给你们机会了。”
“你们想要,可却碍于面子,不敢站出来,一群读书读傻的腐儒,虚伪至极。”
“你们不就是嫉妒我获得了陛下赏识,获得了‘文尊’的称号,所以想通过踩我,把我当做垫脚石,从而一鸣惊人,天下皆知。”
“现在我就在这里,来击败我,把我当成是垫脚石,成就你的传奇。”
全场一片死寂,因为齐彧的话,把这些读书人最后的遮羞布被拿走了,他们那嫉妒扭曲的心理,被齐彧大庭广众的给说出来了。
他们大多数来此的目的,其实就是想通过击败齐彧,证明齐彧不如自己。
不如自己,那么齐彧都能获得‘文尊’的称号,为什么自己就不行?
齐彧在石阶上坐下来,然后很是张狂的指着一群儒生,嘲讽道:“读书读到连自己的本心都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