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一天到晚的吼什么?他们三人谁欠你的了?谁少你的了?你一天到晚跟只刺猬似的!我看你不是身病了,是心病了吧?让他们难过,你很舒心是不是?……”
任少原在门口听段玫说的这样狠,就进来哀求般的为任凌峰说话:
“段司令,他是受伤了,不能去打仗了,心情不好,您就多见谅吧……”任少原还想说什么,抬头却见面前的段司令表情怪异,两眼里似嗔怒又似怨怪,她不由得嘴唇发抖,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低头转身,慌忙又退了出去。
晚上,任少原正倒水给任凌峰送服药剂时,段玫又来到任凌峰住的屋里,脸色还是很难看。他进来,在门口停了停,然后拉了把椅子过去,在任凌峰对面坐了下来。
见段玫坐下,任少原连忙把水和药用托盘端到任凌峰面前,小心翼翼的把药片倒在瓶盖里,递给他,然后把水端到他手边。任凌峰靠床坐着,接过药瓶盖,一仰头倒了进去,然后端起水碗,喝了几口,不等任少原接手,就直接把碗放到托盘上了。任少原看看任凌峰,没敢说话,转身把托盘放回桌子上,走了出去,转身轻轻关上门。
听见任少原出去关上门了,一言不发的段玫长叹一气,然后才说道:
“其实,你不愿他们在这里,可以委婉的说,找个支走他们的理由就可以了,不用这样声嘶力竭的对待他们。他们遥遥迢迢的来到,为了你,吃不下,睡不安,容易吗?你没醒过来时,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担心,尤其是你母亲和你妹妹!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吼叫,让他们有多难堪,你知道吗?”
“……”
“其实,你吼的不是他们,是自己!是自己的无以为是的精神,是自己惶惑不已的内心。说白了,你的大怒就是你的大无能的表现,没办法应对了,就大吼大叫的给自己壮胆,给别人尴尬!”
“是的……”任凌峰望着窗外的黑蒙蒙的湖面,坦诚的答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思量着内心的隐衷。
任氏老夫妻离家多日,有些惦记家里的事情,也应了儿子的要求,决定离开这里回家了。任凌峰叮嘱父母一定要带走任少原,但是他们却坚持让任少原留下照顾他。任少原自己也坚持不肯走。任凌峰看看任少原,脸色显出很尴尬的样子,不过很难看得出。但梅爵看得出,段玫也看得出。
任凌峰渐渐康复,只是还有些虚弱,他觉得闲着更难受,给自己找了一些事情来做,主要是些文类的,他不能上前线,对战事的了解限于他人口头传达。虽然他很关切前方战事,不过却并不能竭力,心里就很上火。
段玫虽然在前线,但是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如何完备战略战术,于是,就把这些任务部分交给了任凌峰。为了商讨方便,段玫把自己的铺盖搬到任凌峰这里,和他同住。但是,两个人商讨的时间并不多,即使同处一室,也是各自思量各自的,偶尔交流几句,这在外人看来真是怪异。
这天,战事大捷,庆功之后,段玫回到沁月楼,躺在床上,微微有些醉意,双目盯着楼顶端雕刻的鱼龙彩饰。任凌峰则是一脸苦相,他不说话,靠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
段玫动也不动,忽然开口道:
“你打算和你妹妹结婚吗?”
“嗯,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听说李家的儿媳妇都会有一枚翡翠李子,告诉你啊:我梅表妹,她没有!”
“啊!啊?”
“唉……”
二人在的谈话就在有一搭没一搭中结束了……
月亮渐渐升高,月色如水,清辉皎洁。月光下,李家大院内朦胧柔美得如笼罩在微茫的轻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