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怀看了她一眼,“不用,你等着就好。”
“好吧。”
关杳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视线强烈到周聿怀难以忽视。
他切菜的手停了下来,声音磁性的问道,“这么好看吗?”
“啊,没有,就是觉得是十分珍稀的画面,所以想多看几眼。”关杳微笑着说。
“行。”
周聿怀继续切菜,任由她的目光赤裸裸的集中在他身上。
关杳忍不住感叹,有些人天生就生了一副好皮囊,连做饭这么家常的事在他身上都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菜都下锅,周聿怀撒上了葱花,倒酱油调味,关杳被香味吸引了进去。
她凑近轻嗅了嗅,“好香的味道。”
“出去等吧,厨房油烟太重。”周聿怀轻轻的把她往外推,关杳咽了咽唾沫,胃里的饥饿感更强烈了。
“还有多久?”她眼巴巴的问。
“很快。”周聿怀语气不自觉带了点轻哄的意味。
关杳只好乖乖离开了厨房,她在客厅坐了一会,忽然注意到一旁的架子上的陶器。
她站到架子前仔细看了看,靛蓝色的釉料,精致呈现的色彩与裂纹的表面相结合,雅致精美。
周医生品味不错嘛,关杳翘起了嘴角。
周聿怀端着菜出来,注意到关杳在看架子上的陶器。
“你喜欢吗?”他问。
“挺好看的,虽然我平时不怎么研究这些东西。”关杳回答。
“称不上研究,那是我一个朋友做的。”周聿怀布好了碗筷,“可以吃饭了。”
“你朋友真厉害。”关杳敬佩的说,她还是看得出来这陶器的魅力的。
“嗯。”周聿怀淡淡的应了一声。
关杳坐下,披散着的鸦黑长发滑落到前面,有些不方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周聿怀余光瞥见了她的动作,突然起身进了趟房间。
关杳不知道他去拿什么东西,耐心的等着,虽然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周聿怀走到她身后,自然而然的拢起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动作很是小心翼翼。毕竟他人生中第一次给女孩子扎头发,怕弄疼了她。
关杳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装作不经意的问,“周医生家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小皮筋,金屋藏娇吗?”
周聿怀给她扎好头发,虽然不太好看,但总算方便了很多。
他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力道很轻,“胡说什么。”
“原来不是啊。”关杳语气有些惋惜的说。
“是我侄女的,你就别乱想了。”周聿怀看着她,关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好的。”关杳笑了笑,温良的说。
她尝了尝那道鱼香肉丝,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很好吃,周医生以后的女朋友一定很有福气。”
周聿怀的手顿了一下,他目光落在她脸上,意味不明的说,“是吗。”
“肯定的啊。”关杳没察觉到什么,没心没肺的说。
“希望她也能这么认为吧。”周聿怀垂眸说了一句。
关杳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她一想扑在美食上,倒也没在意。
她虽然吃的速度不慢,但吃相还算优雅,何况在周聿怀面前关杳也没必要端着。
吃饱喝足以后,关杳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捂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要是天天照这么吃下去肯定会胖的。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外面的雨还是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雨声“哗哗哗”的,夜色朦胧,迷蒙蒙的一片,似乎潜藏着无尽的未知。
她看得出神,周聿怀拿过了一件外套,“我送你回去。”
关杳神情有些恍惚,刚才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安平的场景。
雨滴打在青瓦上的声音像一首古老的催眠曲,她睡眼惺忪的躺在床上,昏黄的光线照进屋子里,时光好像也蒙上了尘埃。她妈在一旁缝她的衣服,还一边唠叨她太调皮。更久远以前,还有...她爸的身影。
太久了,她都快忘了,那个手掌很大却很温暖的男人的样子。
...
关杳打了个哈欠从房间里出去,“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你知道醒了。”方一枚和程国栋在看新闻,闻言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关杳看了看墙上的钟,“九点半,挺早的啊。”
“你弟弟都吃完早饭出门了。”方一枚说。
“哦。”关杳漠然的回了一句。
“饭给你留着呢,自己去厨房看。”方一枚早就人清了她的德行,索性懒得说她了,程国栋拉了拉她的胳膊。
“杳杳工作累,多睡一会也正常。”
关杳扬了扬眉,“妈,看来还是程叔叔比较知道心疼我。”
“滚蛋。”方一枚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
关杳不去讨骂了,自个去了厨房。
她打开盖子,原本耷拉着的眉眼顿时惊得精神了起来。
关杳抽了抽嘴角,朝外面喊,“妈,为什么是魔芋饭啊,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玩意。”
“你程叔叔喜欢吃。”方一枚气定神闲的说。
“……”
程国栋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爱吃了?”
“我说你爱吃你就爱吃。”方一枚瞪了他一眼。
程国栋认输,无奈的点了点头。
关杳简直不能忍,她亲爱的母亲大人明明知道她最讨厌魔芋的口感,她一直觉得那玩意吃起来...难以形容,所以她连看都不愿意看见。
但是方一枚女士还是故意做了魔芋饭,关杳愤愤的拿起了一个馒头啃。哼,谁怕谁啊。
等她解决了早饭,才想起问,“程闻这么一大早去哪了?他大学不是放假吗?”
“跟同学在楼下打篮球。”程国栋说。
“诶,同学啊...”关杳眯了眯眼睛,那一定都是年轻有活力的大学生喽。
她回房间换了件休闲的紫色卫衣,搭配了条浅色牛仔裤,还戴了顶限量版的棒球帽,显得年轻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