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漫长,凉风吹过窗外的香樟树,树叶“簌簌”的晃动,白金玉躺在竹躺椅上睡的不省人事,漆黑的长发从竹椅靠背上垂下来,风一吹,像一片乌黑的水缎,轻轻晃着波纹,橘色的死肥猫趴在她肚子上睡的跟她一样死。树叶的阴翳在她脸上缓缓移动,阳光照的另一半发着光,半明半暗的像戴着一张残缺的面具。
“大小姐!!大小姐!!”
白金玉微微皱起眉头,翡翠这个死丫头又火急火燎的打扰她睡午觉,她依旧闭着眼,只是心里生了一阵气,慢慢的眉头又松了下来。
一团绿色的身影沿着回廊向这边跑过来,绿的好似一块浸透了雨水的青苔,白白的脸在阳光下看不真切,只是越跑越近。
翡翠跑到白金玉身边,用手轻轻晃着她的身体,橘猫从她身上轻巧的窜了下去,别看他长得肥,还是个灵活的胖子。
“大小姐,快醒醒啊,大小姐”。
白金玉觉得身上一轻,半睁了睁眼“你这是作甚?何事跑来扰我清眠?”,她一开口,声音冷冷的,让人自觉身处寒冬腊月。
翡翠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说道“翡翠不是故意来打扰您的,是二小姐她叫我来找您,说是去看苏公子的戏,苏公子昨天才从扬州回来,今天可是新开嗓,头一遭,二小姐就急着催翡翠回来找您了”。
“苏公子?”白金玉依旧动也未动,只眨了眨眼皮,像是在想什么“是那个苏溪么……”。
“正是呀,苏公子一般上台就是门庭若市,座无虚席,达官贵族经常叫他去唱戏呢?甚至连皇宫也去过,还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苏公子真乃人中龙凤是也”。
白金玉撇了眼翡翠,不禁笑了,“你这是在学王媒婆给人家说亲呢?我看王媒婆都不敢这样夸”。
白金玉知道苏溪,他是像翡翠所说的一样,这一点不假,身价很高,一般富裕人家都请不动,白金玉也曾在鲛珠生辰的时候尝试过请他来充充场子,可惜人家不搭理,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请得动,要么就去溪雨轩听他唱戏,那也是一票难求。
因此白金玉对苏溪的印象就是:怪癖。
哪里都怪。
她闭上眼睛,缓声道“我没兴致,以后这种事不要打扰我,自己去回二小姐吧”。
翡翠有些为难“翡翠看您还是去吧,要不二小姐该不高兴了,她好不容易抢到的戏票呢,为此又跟余家小姐吵了一架”。
“她们两什么时候不吵,随她们去吧,你去好好看着二小姐,她要出什么事,你就提着脑袋吧”白金玉依旧未睁眼,语气淡淡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
翡翠感觉自己的心掉进了冰窟窿,全身都凉快的过头了,她说不动白金玉,她怕她,不止她,所有人都怕白金玉,当然除了白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