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一手握着褚琏拉着自己衣角的手,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娇嫩的红唇轻轻翕动,隐约间传入圣人耳中的是一句:
“太子殿下……”
-
“知道了。”
车外,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程聿轻阖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消片刻,軿车在绣止府门前停下,宋秋迎出来扶他下车,轻声道:“公子,观仙楼已封禁三个时辰了,郑校尉方才传回消息——一无所获。”
“嗯,无妨。”程聿迈步入府,问,“媱嫦呢?”
“大人在大殿里,徐叔和龚主事也在。”
宋秋凝眉望向程聿。
观仙楼现在靠着媱嫦的余威压着。绣止府有先斩后奏大权,媱嫦又是个胆大妄为的,谁也不想以自己的身家性命试探她的脾气。但这样的情形也维持不了太久,待到各个衙门散值,这份平静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若最终没能把人揪出来……恐怕难堵悠悠众口。
宋秋的担忧写在脸上,程聿却仍自顾自的往里走,完全没把观仙楼当回事的模样。
“……这里?一个布庄罢了。”
“布庄里是不该有什么,这标记所指应是此处。今日我去瞧了,此处有个暗门,听布庄伙计说那是处赌坊,没有挂牌罢了。”
“暗门?这可没有上报,案牍之中并无记载。”
“嗯,那道门开得极小,所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
殿内,媱嫦和徐玮龚临围在沙盘旁说着话,几个巴掌大的陶俑摆在沙盘上。
程聿进门便问:“如何了?”
“司丞。”
三人停下来,转身行礼。
程聿拢着斗篷走到他们身旁,俯身细看沙盘上那几只陶俑。
宋秋倒好茶静立在侧,眼睛也盯着沙盘不放。
三只黑色陶俑摆放的位置是那三个更夫遇到红衣男子的地方,而另一只红色陶俑现下正搁在观仙楼角门处,是昨晚那个男子离去的地方。
媱嫦问他:“圣人如何说?”
程聿并未正面回答,只是道:“长公主旧疾发作,圣人现下在明德坊。”
“旧疾发作?”媱嫦不禁皱起眉头。
这病来得委实太巧了些,倒像是在躲什么。
程聿看清那几只陶俑所在后便直起身子,京安城坊图早已铭刻在他的心中,倒是无需这沙盘提醒。
他接过宋秋递来的茶饮了一口,这才看向媱嫦:“再有一个时辰便是散值之时,找寻细作一事不可明说,圣人现下无心他顾,你觉得该如何弹压百官之怒?”
媱嫦望着他,粉唇轻抿,像是在憋笑:“司丞此举本就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怎的反倒来问我了?下官愚钝,不知该如何才能使百官不怒。”
家眷被困大半日,换做是谁都要怒气冲天了吧?
程聿听出她话中那幸灾乐祸的意味,低笑一声后缓步走回到案后坐下。
又呷了口茶,他道:“那便只能等子石抓出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