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书怀里抱着一包杏片,一包乳饼,风卷残云吃了碗豉麻素面,挎着半篮子香橘鹅梨回去了。这时两人刚用完冷元子。
“琅书你……你是饿坏了吗。”姒弄秋有些担心。
“不是啊,就算我装馄饨的那个胃袋填满了,还有个胃给旋炒栗子留着呢。”
琅书开着玩笑,丝毫不觉得吃这么多会丢人。能吃是福。
何翩翩给了她一个佩服的眼神,“若我是饕餮后代,一定甘拜下风。”
“真的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吃的,”琅书眼睛亮得像星子,“这里的水晶脍居然是用一种灵草籽在水里搓出来的。不像凡俗界,煮了鱼肉碎再冻起来,腥气重,没有葱姜丝就咽不下去。”
“你尝到了?”
“没有,卖完了。”她有些泄气。
日**尽,店家挂起灯笼。对面的门店主人往长竹筒里装入硝石,拿干草点燃。孩子们盯着看,须臾,大喊道:“冒水珠了!冒了!”
店主人把竹筒用力砸在地上。
爆声震天,孩子们捂着耳朵,何翩翩背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叫这声响给吓一跳。
人们相信爆竹声一响,就能治百病。
有走街串巷的在打旋罗,合着拍子敲小鼓,叫卖刚出炉的尖儿饼。这扇形小饼一口一个,香酥脆皮包裹着豆腻,琅书闻见味儿的时候,脚已经站在行商前边了。
她在人群里拿到一袋,付了钱,被何翩翩捏住耳朵。
“快看杂耍去,别吃啦!”
“来了来了——”她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接过姒弄秋递来的帕子,擦净指尖油渣。
外边露天的是“大戏”,十六人搭起戏台,汉子们打铜锣、弄鼙鼓,还有一队玩杂耍的。
人群熙攘,所有民众不分修为和身份,凑在一起看戏台上挂彩纱。
琅书鼻尖一耸,有酒味。
“寻了半天,原来你们在这儿看戏呐。”
香气来自秦施宜拎着的细嘴金执壶,他外貌几乎没怎么变,眉分八彩,目若琅金,拿出去就能骗不少小姑娘欢心。
三人风采卓然,姒沧晚冲她儒雅地笑,莫忘山走在中间,沉稳面庞上带着微不可查的欣喜。
“你们来啦,时间正好,茶楼快要开门了。”何翩翩指了指挂灯笼的茶楼伙计。
华灯初上时分,城中灯火灼烁,和乐融融。
秦施宜笑着告罪,“久等,我们来晚了,琅书是不是快把整条街吃垮了?”
“吃得多怎么了?我买得越多生意越红火,哪有店会被吃垮的,你成心挤兑我呀。”
他故作惊讶说:“原来你这些年是练‘吃功’去了。”
两人斗嘴的习惯还是没改。